柳平安乖乖地伸出了手,胜朝暮将三个平安符放在他的手中,“这个是我为你求的,这个是我为柳叔求的,这个是我为全营的将士求的。希望你们都能平安无虞。”
柳平安将平安符牢牢地攥在手中,又看着胜朝暮,仿佛有许多话要说:“胜朝暮...”
“怎么了?”胜朝暮看着他问。
柳平安又是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你很渴吗?”胜朝暮疑惑。
柳平安不是渴,是有许多话想说却说不出。他想问,胜朝暮,我们分开那么久,你可曾想过我?在你心里可曾有过我一分一毫的位置?
可是他不能问出口,如果真的问了,那一切就都变得不可控了。而且,现在于她、于己,都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确实有点渴。”柳平安掩饰的又喝了一口茶。
“柳平安,我也未能见到柳叔,所以这些话我便说与你听吧。”胜朝暮将这几日自己心中的困惑一一道出,“想必你现在已经明白了,皇帝其实一直都是忌惮柳家的。所以这次他让你们带兵驻守边疆的举动着实奇怪,说不定前面就有什么坑在等着你们,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有些仗不是非打不可,如今胜朝经不起折腾,还是应当以安定和平为主。当然,若是实在过分,这仗我们也打得起。”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而且皇帝安排了个监军,你猜这个监军是谁?”柳平安道。
“监军?谁?”胜朝暮问。
“是皇帝新封的欣贵妃的父亲。”柳平安道,“最近,欣贵妃很受宠,他的父亲本是屡试不中的读书人,如今因着女儿的关系,以国丈自称,在皇帝面前也说得上话,这次更是得了个监军的名头。”
胜朝暮听得直皱眉。
“我父亲这次只有统兵权,调兵权在监军的手中。”
胜朝暮听到这里心中警铃大作:“也就是说,若是边疆真的起了战事,士兵能不能上战场,多少人上战场都得由监军说得算,柳大将军只负责排兵布阵!”
柳平安又何尝不知,这种权利的分化,源自于皇帝的不信任。可这样分化下去,只会让柳家陷入两难的境地。
“怎么能这样?且不说从前就没有监军这个职位,就算是有,也不能让一个不懂战士的读书人来管吧。这简直是胡闹!”胜朝暮心中十分气愤,“而且你说的那个欣贵妃,又是什么人物?”
柳平安摇头:“我对她不太了解,只知道皇帝十分宠幸她,当初也是力排众议,执意立她为贵妃。”
“居然能因着她的缘故,让她父亲担当监军之职,任人唯亲,果然是宠爱得狠!”胜朝暮总觉得事情不妥,可又说不出具体会不妥在哪里,“柳平安,有个监军在,总归是束手束脚的,我不知道他对柳家有什么影响,总之你们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提防着点。”
“嗯。”柳平安点头,“我知晓了。”
“柳平安,我有时都想劝你,让柳叔交了兵权,卸甲归田,你也别再做什么大将军。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劝,因为这是你的理想和追求。”胜朝暮语气里带着点淡淡地叹息,“所以,我格外希望你能平安。我希望你做一个大将军,但是我不想你牺牲,不想看到你马革裹尸还。”
“你看你想得也挺多,我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柳平安看着胜朝暮眼中的殷切,心中有几分抽痛与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