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篱跟管事交待清楚之后,离开制药工坊。
她先去雇了几个工人,让他们明天去制药工坊上班。
如今制药工坊那边的人全都是师爷帮忙找来的,她得再自己雇点人过去。
然后,沈清篱来到县衙,找高知县谈修路的事。
知县衙门内,兰桥溪正坐在一张棋桌前,跟高知县对弈。
高知县一边下棋,一边跟兰桥溪絮絮叨叨。
兰桥溪含笑听着,不时答上一句,似是与他言谈甚欢。
唯有在低下头拿棋子的时候,他眼中才稍稍流露出一丝无奈。
高知县很久没有跟兰桥溪对弈,今日谈兴非常高。
正谈得高兴,听见下人来报:“大人,沈姑娘求见。”
兰桥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都一天没见到她了。
知道她今日忙,而且是她独自一人行动,他都没好意思跟着她。孤男寡女,怕人说闲话。
没想到,她也来了县衙。
高知县瞧见兰桥溪的神情,脸上的笑容微微滞了滞。
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这才是他真正高兴时才会有的神情吧?
别以为自己瞧不出来,这小子刚才明明就是在敷衍他。
高知县其实能够察觉得到兰桥溪是在应付他,他到底在官场混迹了这么些年,看得多了。
兰桥溪心智远超同龄人,可他毕竟只是一介书生,又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情绪掩饰得再好,也难免露出一些端倪。
高知县明知如此,但仍然要让兰桥溪陪他下棋。
一来是他自己实在寂寞,找不到多少可以跟得上他思路的人。
二来也是想磨练一下兰桥溪的心性。
这孩子明年就要参加乡试,后年开春便要参加会试殿试,面见皇上,不早点磨砺他一下怎么行?
至于兰桥溪会不会落榜,这个问题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若兰桥溪都会落榜,整个通江府还有人能考上吗?
高知县微微摇头,到底还是年轻人,情窦初开啊。
他吩咐说:“请沈姑娘进来。”
沈清篱看见兰桥溪,略感意外。
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不住在县里,就是怕被高知县叫过来下棋聊天,又不免好笑。
这是一回来就被抓包了吗?
沈清篱向高知县行过礼后,跟兰桥溪也招呼了一声。
高知县朝旁边伸手,微微笑道:“沈姑娘请坐。”
沈清篱坐下,便有人奉上茶来。
高知县问:“沈姑娘,你来找本县,是有何事?你的制药工坊有什么问题吗?”
显然,师爷已经把制药工坊的事告诉高知县了。
沈清篱回答说:“制药工坊那边的进展很顺利,明天就可以开工了。我来找大人,是有另一件事想跟大人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