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听懂了她的话，偏要她开口。
沈廷昭眼眸含笑，戏谑地勾着唇看着顾婉姝。
本来算得上暖和的殿内温度迅速攀升到让顾婉姝有些热。
白皙的肌肤满面通红，别有韵味。
“皇上自己想留自会留下，若是要臣妾挽留，那便是不想留了。”顾婉姝声调虽淡可软绵绵的语气却让沈廷昭没有丝毫招架力。
他轻叹一口气，失落道：“可惜了，朕还想看看姝儿撒娇呢。”
顾婉姝身上一股热流划过，红着脸扭过头去。
沈廷昭见逗弄了几句她便羞成这样，朗声笑了起来。
视线忽然瞥见窗边多了一盆以往从未见过的花，妖艳的红在月光照射下透露着诡异。
沈廷昭蹙眉，这花不像是御花园会有的。
甚至，不像是云国的品种。
他眸色沉了沉，随口赞道：“这花挺漂亮，衬你。”
“臣妾可不敢跟这艳丽的花相比。”顾婉姝朝窗外看了一眼，想到白日发生的事情，又收回了视线。
是夜，沈延昭并未临幸，似是忙于朝政过于劳累。
顾婉姝觉得再好不过了，只是睡梦中她隐约听见枕边有人在呓语，下意识惊醒了。
沈延昭睡的很不安稳，额头沁出了冷汗，口中呢喃着一些听不清言语的话，似乎是魇住了。
他眉宇皱成了一团，甚至在睡梦中手指会下意识紧攥着锦被。
“皇上？”顾婉姝轻轻拍了下沈廷昭，可男人却没有反应。
她和沈廷昭虽说共眠的频率不多，可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沈廷昭。
顾婉姝抿了抿唇，想了想，低叹了一口气，还是将他的指头一根根的轻轻掰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然而，她的动作却于事无补。
沈廷昭仍旧身陷梦魇，似是极其痛苦。
她翻了个身，从沈廷昭怀里出来，背对着沈延昭，不再做徒劳的举动了。
这一觉她睡得也很不好，心中揣着事总是在断断续续地醒来，直至天快亮了才陷入睡梦中，而沈延昭似也是受了梦魇的影响，竟是睡得比以往都要沉些。
他身边的太监只当沈延昭是春宵苦短日高起。
只是，眼看着早朝的时辰要到，沈廷昭却没有醒来的意思，李公公只能硬着头皮到凤梧宫唤人。
“皇上，该早朝了。”
月娥见沈廷昭睡的沉，不敢叫，只能先将顾婉姝拍醒。
顾婉姝睁眼就看到外头明亮的天儿，她心头一跳，“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如今已是卯时……”
卯时，寻常时刻，沈廷昭已经去早朝了。
顾婉姝忙将沈廷昭叫醒。
男人大脑沉沉，明显还有些困倦。
“皇上，卯时了，您该去上早朝了。”顾婉姝轻声道。
她的话让沈廷昭一下子清醒过来。
“为何这时候才叫朕？！”沈廷昭脸色微变，显然是隐忍着怒气。
自他登基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每日寅时沈廷昭便会起床，可今日他竟直接睡到了卯时。
顾婉姝抿了抿唇，不敢触霉头，缄默着替他戴好冕旒送他出了凤梧宫，总算是将这尊阴晴不定的大佛送走了。
她望着沈廷昭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心这才松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