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受不了了!
脑子里的那一根弦被刺激的绷的很紧很直,仿佛下一秒就会尽数绷裂。
顾婉姝不敢睁开眼,唯恐会再看见那血腥的场面。
男人对待她的哭腔却不为所动,顾婉姝颤着双肩,再度主动攀附抱着苏时延的胳膊,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此刻消了些亮光,蓄满了泪水盯着他的侧脸。
苏时延就这么站在那,神色淡然的望着那场面说:“背叛本侯的人,没有一个能在斗兽场活下去。”
顾婉姝的脸更白了。
她拽着苏时延的衣袖的指尖攥的发白,小鸡啄米般的疯狂点着脑袋,又如拨浪鼓似得摇动,喘着气含着哭腔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求求侯爷带我走——”
男人的惨叫声几乎与顾婉姝求助声重合,她身体再度一颤,双腿瞬间软了下来。
要不是手还抓着苏时延的袖子稍稍支撑着,她恐怕真的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去!
顾婉姝被一股大力拉进怀里,她紧靠在男人的怀里环抱着他的精壮的腰肢,唯恐苏时延将她丢在这个令她害怕的地方。
疾风贴合着她的后背掠过几段,抱着她的男人忽然消了动静。
睫毛轻颤,她缓缓睁开双眼,略长的睫毛根上还沾染着她浸出的泪水珠。
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人却已经回到了凤梧宫内。
看着四周被冬日暖光照亮的温馨之处,恍惚她并未去过那血腥令人作呕的地方,那不过是她眯眼休息时做的一个噩梦。
可男人放在自己腰间的触感极其真实,顾婉姝眨了眨眼,轻推着他的胸膛退了出来。
“怎么,用完就扔?”
顾婉姝强忍着心尖涌上的恶心感,抿嘴轻摇头。
她甚至在这一刻不敢抬头去看苏时延的神色。
苏时延对人命的淡然,她忘记不掉。
有一瞬间顾婉姝想,苏时延会不会有一天对她的性命也如在地下斗兽场对人命的淡然漠视一样。
让她心生抗拒。
帝王之家,果然如过往一样。
等顾婉姝自己稳住情绪后,苏时延才缓缓开口:“回去去睡一觉。”
“至于莫殷,本侯会遵守诺言将他救出来。”
次日一早,熟悉的发热感再次袭来。
顾婉姝迷糊的张开嘴边,清凉流水顺着她微张的嘴唇缝隙中流入进来,浸润了她些许干涩发痒的喉咙。
月娥着急的将湿毛巾拧干叠好放在顾婉姝的额头上,取来另一条帕子擦拭着她身上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企图能将她上升的体温降下来。
李岷被春娥请来瞧过顾婉姝几次,更是连开了几服药,却都没有效果。
就好似被人下了诅咒般,顾婉姝连着两日都低着烧,浑浑噩噩的躺睡了过去。
“娘娘怎么还不醒啊?”
“也不知,自从娘娘从宫外回来后状态就不对,如今更是一直低烧……嗐!”
月娥春娥担忧的站在顾婉姝的床前,一刻都不愿意离开,眼神担心的看着被低烧折磨的顾婉姝,满是心疼。
凤梧宫的气氛也因顾婉姝迟迟未醒而逐渐低迷低沉,可安阳宫却嘈杂热闹的很。
就好似日日都有重大喜事般,这两日的吵闹声甚至传到凤梧宫里。
顾婉姝被月娥搀扶着坐起来吃了点凉水和药汤,听着若隐若现的嘈杂动静,不免心生好奇:“外面是怎么了?这般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