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苏时延死掉就好了。
顾婉姝双手紧握着匕首狠狠刺向他胸口，匕首尖端碰到他黑色锦袍，却忽然从高空坠落。
叮！
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顾婉姝的心也随之一颤。
她不是苏时延那样杀人不眨眼的人，她下不去手。
苏时延殷红的唇如同染血般。
他舔了舔唇，殷红的唇越发鲜艳渗人。
“不是要杀我？顾贵妃怎么不动手？”
“乖，姝儿，你手上不该染血。”苏时延拇指拂过顾婉姝脸上的泪痕，一点点擦干净她的眼泪。
“我没让顾相做大逆不道的事，不过是让顾相得罪了些人。”
顾婉姝狐疑的看向他。
苏时延收回手，垂眸看着顾婉姝被自己攥红的小手，轻轻揉了揉。
“你就不好奇来灵鹤寺的途中为何会遇到土匪？”
他牵着顾婉姝继续往山下走，如同两人之前没有那场僵持一般。
这个男人话题总是跳的很快，顾婉姝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里透露出疑惑。
“太后既要来灵鹤寺，这沿途势必有护卫提前探查，扫清一切潜在危险。”苏时延难得有耐心。
顾婉姝眸子闪烁了下。
那些土匪既常年在那条路上，势必会被太后的护卫队扫除，可他们却还是冒到了太后的马车队伍前。
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故意把那些土匪放出来拦路一般。
先前她只顾害怕，先入为主的思想觉得那群土匪是为了钱财。
如今仔细回想起来，那些土匪好像并没有抢夺什么钱物，他们做的最过分的行径反而是欺辱了灵妃。
难道，那些土匪是冲着灵妃来的？
顾婉姝惊出一身的冷汗。
苏时延眸色沉沉的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幽幽道：“并非本侯不救灵妃，而是她结局早已注定。”
“是谁？”顾婉姝神色平静的看着苏时延。
其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幽暗的山间出现一丝光的裂缝，两人迈步，繁荣热闹的小村落浮现在顾婉姝瞳眸里。
长长的街道，两侧吆喝的小贩，游走于庙会的百姓，一幅极具市井气的画卷渐渐成形。
京都虽每天都是这样的场景，可眼前的场景对顾婉姝更有吸引力。
她情不自禁的朝热闹处走去，融于市井，俨然忘了自己牵手的人是苏时延。
顾婉姝驻足停留在一卖糖葫芦的摊位前，苏时延跟在她身后付钱，看着顾婉姝被酸甜的山楂酸的龇牙咧嘴时，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
下一瞬，苏时延嘴角笑意凝固，余光看向身后，双眸微微眯起。
“走！”顾婉姝只听苏时延一声轻喝，还没反应过来，数十名杀手不知从何冒出，手中长剑直刺向两人。
顾婉姝眼中倒映着逼至眼前的利刃，双脚灌了铅般难以动弹。
身子突然腾空，她被苏时延打横抱起。
男人的后背成为了保护她的伞，顾婉姝只能听到耳边乒乒乓乓刀剑碰撞的声音。
苏时延实力不低，可男人单手抱着他一只手对付十个杀意凛然的杀手难免吃力，没一会儿身上就见了血。
一开始平稳的呼吸也渐渐急促，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接近于透明。
顾婉姝抿了抿唇，“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