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腹部那连绵不绝的剧痛,南栀抓着宴珩的手,整个人因为用力已经到了有些虚脱的程度。
她浑身上下几乎都已经被汗浸透了。
宴珩紧紧回握着她的手,眼神里的心疼和无力感几乎已经要满溢出来了。
这是宴珩第一次直面一个女人诞育生命的过程。
即便做了再多的准备,查阅了再多的资料,但此刻,宴珩那看似镇定的外表下,是几乎快要掩藏不住的恐慌。
生育对女人的风险,就这么直接而极富冲击力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直到过了不知多久,南栀仿若脱力一般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而很快,产房里响起了婴儿稚嫩而嘹亮的啼哭声。
宴珩这才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
孩子出生了。
护士包着那一小团放到了南栀的面前,朗声道。
“宴夫人看一眼小朋友哈~是个小帅哥,很活泼呢!”
南栀此刻却没有什么力气抬眼看了。
宴珩也根本没有半分心思,去瞧一眼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他轻声跟护士道了谢,护士便抱着孩子到一旁去进行例行检查工作了。
看着产床上微闭着双眼的南栀,宴珩只感觉心跳仿佛都停滞了下来。
他俯身轻轻地将耳朵放在了南栀的口鼻间。
直到清楚地感受到了南栀的呼吸声,他这才感觉自己的心跳又重新续了起来。
栀栀没事。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南栀此刻并没有失去意识。
她只是因为太累了而闭目休息而已。
在宴珩靠近过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
强撑着精神睁开了眼睛,南栀有些虚弱地问道。
“念念健康吗?长得像你还是像我呀?”
宴珩一瞬间感觉眼眶一红。
他轻轻帮南栀把散乱的碎发归顺好,温柔在她耳畔低语。
“护士去给念念检查称重去了。我还没看,不过一定是像你的。你为他吃了那么多苦,他一定要像你才可以。”
握着南栀的手,薄唇轻轻在南栀的指尖落下一触。
宴珩的声音里有了哽咽。
“栀栀,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忍受生育的痛苦。
哪怕说了再多,做了再多,真的等到这个时刻,我却并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帮你分担这份痛苦。
对不起,明明已经说好夫妻之间绝不再有隐瞒,却还是下意识因为所谓的什么保护欲,选择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相,让你因此早产。
对不起,明明说好要保护你,却让你还是因为我受到了伤害。
南栀苍白的脸庞上却扬起一抹笑。
她费力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宴珩的脸庞。
宴珩立刻察觉到了,半蹲下身子,将脸放到了南栀的手指前。
“不要说对不起,我们是家人。”
宴珩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些记忆的事。
所以,他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对车祸的格外在意。
过去的一场车祸,夺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