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今日原本心情不错。
此次科举选拔英才,有几人的文采颇为出众,他一心只等着登科宴上试试这几人是否可用。
可赵柏盛的到来,直接击碎了他所有的兴致。
“泄题?”
圣上脸上原本的笑意消失殆尽,整个紫宸殿内气氛瞬间凝滞住了一般。
“是,回禀陛下,微臣接到有人举报,说此次登科宴题目已然泄露,上京城内此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微臣不敢懈怠,亲自带人,根据线索拿住了那泄题之人,同时还在春山里搜到了已经外泄的试题一份。微臣不知此题真假,还请陛下圣目亲裁。”
说着,从怀中取出那仔细包好的信笩,恭敬举过头顶。
内侍官忙小心谨慎接过,跪着呈给了圣上。
面无表情看完了那信笩上的内容。
圣上半晌都未说话。
直到所有人额头都冒出冷汗之时,圣上方才开口。
“泄题之人在哪里?提进来。还有,这外泄的题目都有谁得到了?都给朕提来!”
圣上只觉自己今日的欢喜,如今成了狠狠扇向自己的耳光。
新科进士,居然出现了舞弊之人。
虽然还未实施,但有了这样的心,便是大罪!
圣上的愤怒,在看到走进殿内的隋羡之时,全化作了了诧异。
“是你?!”
虽然不喜欢这个长姐所生的孩子,认为他身带罪臣血脉。
但到底,圣上还是不愿在此时见到他。
参与到舞弊一事,不死也要扒层皮去,何况这件事据赵柏盛所说,上京城内已然传来。
自己必须要对臣民有个交代。
否则,科举舞弊都没个结果,必然是要让天下学子寒心的。
隋羡之跪倒在地,心中已然在来的路上想好了说辞。
他无法推到时冉头上。
不是他对时冉一往情深想要保下心上人。
实在是,即便此刻他咬出了时冉,也根本没用。
时冉并不在现场,即便自己将所有推到了她的头上,一无物证,二无人证,不过是自己的口头之言,根本无法取信于陛下。
何况,迦南伯也不是吃素的。
自己这么做,便等于得罪狠了迦南伯府。
时冉刚刚高中状元,正是迦南伯的心头肉。
也是迦南伯府逐渐由武转文的关键所在。
自己牵扯进了时冉,就等于断了迦南伯府的未来。
迦南伯不得咬下自己一块肉来。
而若说那信笩不知是谁放在那里的,自己浑不知情,这话隋羡之觉得,恐怕只有陛下发疯了才会信。
所以,隋羡之知道,他只能认下这遭。
不过,怎么认,也是有讲究的。
“陛下,是草民一时糊涂,因羡慕此次新科进士能够在登科宴上,在陛校题目之时,出于好奇,买了一份,权当看过这题目,便能如临雅境,一览群贤毕集的文士风流。是草民糊涂,但草民也没想到这试题居然是真的,且草民只是私下阅览,全无舞弊之心,请陛下责罚!”
隋羡之重重叩头,草民两个字喊得格外清晰。
要知道,之前他年纪尚小之时,跟随大长公主入宫拜见太后。
他没什么爵位在身,自然是该自称草民。
但隋羡之却偏偏一口一个羡之的自称。
既显得亲近,也回避了他的尴尬身份。
但此刻,他却要强调这一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