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醒醒!”
公子?
时苒微微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的脸。
看着打扮,像是书童小厮一类的。
“公子,你可醒了,外头礼部的大人已经来了。恭喜公子,蟾宫折桂!”
要知道,能够让礼部的人亲自来宣旨的,那必是一甲三名,进士及第了。
“礼部的大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公子,夫人让奴才来请您快些过去,这让圣旨在那里等着,可是大不敬之过。”
那书童见时苒还有些未反应过来,忙想近身为其更衣穿鞋。
但,时苒轻轻一挥手,挡开了小厮的动作。
“知道了。出去候着吧。”
那小厮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时苒轻轻一瞥,竟是吓得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是。”
这个养在庄子上的土包子,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吓人。
刚刚那一眼,让人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喘了。
那小厮嘀咕着走了出去,而时苒也匆匆开始梳理起了这一世的记忆。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果然,还是女子。
只是胸口被布帛紧紧缠住,看不出一丝女子柔美的性征。
她如今用的名字,叫时冉。
冉和苒,同音不同字,一字之差,却是一个女子被当做男子教养的二十年辛酸。
原主是迦南伯府的二小姐,她的母亲,是迦南伯的侧夫人张氏。
虽迦南伯一心盼望能够得子,但也并非无情只认儿子之人。
原主之所以被充作儿子养,是因为张氏。
张氏的母家全族被人构陷下狱,判了斩立决。
除了张氏这个外嫁女外,其他人全都死了。
一族血脉就此断绝。
而就在此时,有亲信冒险带着一婢女找到了张氏。
那婢女腹中,怀着张氏大哥的骨血,且医官已经诊出,乃是男胎。
为了保下自己那未出生的侄子的性命,为张家留下最后一丝血脉。
一向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策划了一场瞒天过海的阴谋。
她当时和那婢女有孕的月份相差不大,所以,便买通了医官,谎称自己所怀乃是双胎。
而后,又在前去城外的金台寺上香之时,“意外”摔断了双腿。
孩子虽然未曾出事,但张氏的双腿却需要将养上许久。
接着,张氏所居住的院落又走水了。
虽未有人伤亡,但半个院子都毁了个干净。
迦南伯一向偏信鬼神之说,见张氏有孕后接连遭了这么多变故,便请了一位大师前来给瞧瞧。
结果,不瞧不要紧,一瞧瞧出了大问题。
那位大师说,张氏腹中的孩子,同迦南伯府相冲,故而张氏需得前去避厄,不能在伯府中产子。
同时,一双儿女也得养在外头五年。
五年后再归伯府,这灾厄便已化解,从此都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否则,将为整座府邸招来灾厄。
这迦南伯一听,立刻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