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展开信,仔细的看了一边,不禁诧异道,“有人打祖母陵寝的主意?为何?”
“大约是为了我们萧氏的金库。”萧颂见她面露疑惑,便解释道,“一般的大族都有预留一批财物,倘若家族遭到重创,只要还有一脉香火,将来便可凭这笔钱财东山再起,我们萧家的财物所藏之处,只有历代的族长和嫡系家主知道,不过我倒是略知一二。”
萧颂靠在榻头的软垫上,道,“听说有地图传下来,这地图被分散,由萧家的嫡媳保管。我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因为上次凌襄被杀。凶手不仅仅是要嫁祸母亲,最终目的恐怕是想得到祖母手里的地图。”
越是世家大族越怕一朝倾覆,所以存的财物必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地图应该传到阿家手里了吧?为何还要去打陵寝的主意?”冉颜不解道。
“我曾经问过母亲,她说她手上本来就有一份,而祖母的那份并没有传给她。”萧颂握住冉颜的手道,“不过这也不打紧,凶手只知道萧氏有藏钱财,却不知道地图分散了那么多份。我曾仔细看过你那支簪子,很可能上面的花纹也是地图的一部分。”
“这么说来,东阳夫人手里也有?”冉颜道。
萧颂点头,“自然,她是萧氏末代的皇后,恐怕不仅有,还会有一大部分。”
冉颜忽然明白,李泰为什么会和一个女流之辈合作,纵然一方面是因为东阳夫人的确有实力,另一方面,恐怕便是因为她透露手里有萧氏藏金地图。如果李泰要兵变谋反,神不知不觉的聚拢钱财,绝对是重中之重。
“如此说来,这次打陵寝主意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冉颜皱眉道。
萧颂颌首,“信上不便说详细情形,不过我萧氏好歹也是一棵大树,真是让李泰轻易的便掘了根,那就不是萧氏了。本家告诉我们这个动静,也只是想警示我们,长安恐怕要不太平。”
“我现在倒想着,他们该谋朝的谋朝,篡位的篡位,这样如箭在弦,绷的久了,让我们这些在周围的人总担心被误伤,不上不下难受的紧。”冉颜叹道。
冉颜不怕面对战祸,他们兵变还是谋变,原本都不关她的事,可现在三五不时的便有人针对他们,情况实在不妙。历史上记载李承乾和李泰没有推翻贞观之治,可没有记载萧钺之与其妻的生卒年。依着她的性子,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痛快。
萧颂捏了捏她的手,轻斥道,“口无遮拦。”
两人相视一笑,静静躺了一会儿,冉颜便去熄了灯。
雨停了两天。
秋季干燥,太阳很快便将地面烘干了。这两日萧颂一直密切关注朝中的动向,风平浪静隐隐透出几分令人不安的窒闷。
萧颂取消行程。
去兰陵本是为了避开争储的风波,但现在有人在打萧氏藏金的主意,他们冒然上路,说不定就会遭到伏击,在长安城里,虽然也不太平,但毕竟是天子脚下,当今圣上还健在,除非是安瑾那样的疯子,否则没人敢公然对他们出手。
为免御史台弹劾一个欺君之罪,萧颂只好又呈折子递给圣上,说接到本家消息,兰陵附近强盗出没,现在正告之当地官府进行处理,倘若能尽快处置好,他们再出发,毕竟带着三个还未满周岁的婴儿,遇到突发状况,实在很危险。
这等小事,李世民根本不会太在意,最多也就是粗略的看一眼折子。但程序不可废。
萧颂告假了一个月,也就落了个清闲,在家逗逗孩子,陪陪夫人,看看书。他这一休息不要紧,把刑部一帮人忙坏了,听说萧颂没走,便三五不时的拿着公文上门叨扰。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正值中秋。宫中分别宴百官,以及五品以上的诰命夫人,萧颂和冉颜自是在受邀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