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族的族长,要能够协调各房壮大的势力,不偏不倚,还得能牢牢将家族势力控制在手中,不会出现一盘散沙的情况,这需要绝对的手段。
看着朝中的情形,很可能在十年或者几年之后再次上演“玄武门之变”,族里肯定会有意见不合,需要一个有足够手腕能把控局势之人,而他们这些族老都已经年事已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是未知数,小一辈的人中,个个都忠义有余灵变不足,萧颂是个异类,这也是族老们为何中意萧颂接手族长之位的重要原因之一。但萧颂行事与祖训相悖,所以族老中亦有人持反对意见。
此事只能暂时悬着了。
施行家法,无需这么多人在场观看,冉颜便与其他人一起先行离开祠堂,回到院中。
她刚欲进门,便被刘青松截住。
刘青松人冲到跟前,步子还未站稳,便道,“我先回长安一步。”他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显然已经早就准备好了。
“也好,十哥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在此处脱不开身,请你多多周旋。”冉颜虽觉得刘青松不靠谱,但从不怀疑他的智商。
刘青松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那可是我未来的大舅子。你替我和九郎说一声。”
“好,一路顺风。”冉颜道。
刘青松点头,背着包袱匆匆离开。那基本是他留在本家所有家当了,他在这个家里,就认定只有太夫人和九郎是亲人,既然太夫人已经过世,他以后与萧氏本家也没有什么瓜葛。
冉颜看着他瘦如竹竿的背影,心里有些无奈。说起来,冉颜被他无意害了那么多回,本应该记恨,但刘青松偏又让人恨不起来,报复也不是,不报复心里又不爽快。
那边祠堂的行刑挺快,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萧颂便回来了。
“春来怎么样?”冉颜问道。
萧颂洗了手,正在用巾布擦拭,动作丝毫不顿的道,“死不了,不过生不如死。倒不是我未留情。她父亲是府内管事之一,因她所犯罪过亦被逐出家门,家中继母兄弟,想必也容不下她。”
冉颜嗯了一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她此时也没有心力去思虑别人如何,只等着朝廷招萧颂回长安。
“莫要忧心。”萧颂从身后抱住她,温声道,“年后的案子积压了许多,刑部人手本就紧张,暂且从别处找不到立刻能接手之人,即便圣上不夺丧,我也须得回去交接。”
“嗯。”冉颜整个背部倚在他怀里,心里踏实了许多,“刘青松的消息可靠么?”
萧颂摇头,“圣意难测。”
只要圣旨不曾下来的一天,就有变数。
既是如此,也只能耐心等待。春来之事过后,众人私下里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东阳夫人中毒这件事情。
冉颜心觉得,东阳夫人现在心里一定恼恨死她了,倘若不是她在场,诊出中毒之事,说不定东阳夫人还可以用手段瞒着,也不会因为急于办某件事情,而出了春来这件纰漏。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冉颜说出东阳夫人中毒之事,当日……东阳夫人昏倒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