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城坑坑洼洼的碎石街道两旁有稀稀拉拉的货摊,摆卖的东西多是农具、家具等日用品,唯一一个卖布匹的摊位,也只有灰色和黑色,让喜欢逛街的若依满脸沮丧,她感觉已经失去了生活中的所有乐趣。
子成轻声跟若依说,“我只偶尔陪妹妹上街,也不清楚那些细致的东西在哪里卖,你想要什么,我回去后找人给你送去”
贝尔城不小,建筑多是木、石结构,路两旁多是二层木楼,街上的行人不多,不时会有马车驶过。
子成在前面牵着马慢慢带路,若依在后面边走边看,风铃跟着若依寸步不离,不久之后拐上了一条大路,路上铺了青石板,看上去比刚才的路整洁了很多。
路的尽头是一镀面高高的围墙,子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昂头望着前方,王宫到了。
子成与若依对视片刻,咬牙转身向看门的卫兵走去,与其中一卫兵交谈后,那名卫兵进去通报。
他退到若依身旁,抓住她的手有些微颤,他拽开若依的面巾,攥在自己手里,又烦躁地扯开自己的面巾,“不用遮了,宫里没人敢乱说话”
他双手扶住若依的肩膀,盯着若依的眼睛,“看着我,答应我照我说的做,凡事不要莽撞,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若依白了他一眼,“你又啰嗦”
那名士兵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子成迎了上去,“主上有令,司公子任务完成的极好,他日必将重赏,请先回府休息”
子成慌张地看了一眼若依,正迎到若依飞刀一样的眼神射过来,不由苦笑。
那名士兵对子成说完,又回身对若依礼貌地躬身施礼:“主上听闻圣女前来,非常高兴,有请圣女进宫一叙”,并做出引领的手势,
若依看了眼已经开始变得慌张的子成,平复了一下心情,昂首迈步准备进宫门,风铃急忙跟上,却被士兵伸手拦下“主上言明只圣女一人进宫,这位姑娘请止步”
若依扭头转身就往回走,“不让她进去?那我也不进去了,风铃,我们走吧”,随后向子成走去,子成也快步迎向她。
传令士兵惊慌地跑到若依跟前跪下,“圣女莫怪,实在是主上有令,我们不能违抗,请这位姑娘在这里等你行不行?”
“不行”,从听到子成不能跟她一起进去,若依内心就很不安,她拽着子成想要跑得远一点,传令士兵慌忙站起来拦阻,另外一名守门士兵也快速向这边走来。
“就照圣女的话去做”,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宫门内传来,士兵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向宫内施礼“是,国师大人”
若依恨恨地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子成,做了个咬牙切齿地表情,扭头朝宫门而去。
风铃向子成微躬身“公子放心,我必保主人安全”,随后追若依而去。
“依...依依,...千万小心”子成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悄无声息,眼里只有若依渐行渐远的背影。
子成的声音不大,若依却听进了耳朵,她略停顿了一下,又坚定地向里走去。
若依和风铃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内,再也看不见,士兵关了小门,子成失魂一样垂头不动,呆站在那里。
他有些后悔没听若依的话,现在他已经没理由再去见若依,也可能从此两人再没机会相见。
......
若依稳稳地坐在一张光滑的木椅上,谨慎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老男人,自称是北辰主上的风严满脸堆笑,而魏国师的脸始终隐藏在斗篷里,偶尔扫出一缕探视的目光,让若依感觉自己像被人偷窥一样,浑身不舒服。
风严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十多年前如何在战场厮杀、开拓疆土,以及现在的雄心壮志,准备将西菲和东陵都揽入自己的版图,他越说越兴奋,两只圆溜溜地眼睛盯着若依。
若依听到他将杀人掠地说的津津有味,心里一阵的腻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不通自己为何要坐在这里。
风严得不到回应,只能提声喊:“为了天下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也只有天下统一,才能做到,圣女,你说对不对?”
若依心想这关我屁事,但嘴上还是认真地回答“我在路上曾看到有人饿死路边,你应该先解决百姓的吃穿问题,打仗只会让他们的生活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