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濒死的人身体会格外沉重,她心下一紧,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堵他胸口的帕子早已被血打湿,她的手上也沾了血,另一只手还要扶着他,走起来难免有些吃力。
看情形,练振业跟练淅与其说是祖孙,更像是敌人。
练淅也算是为了救她来的,真是糟糕。
练振业可真心狠,自己唯一的孙子……。
唯一的!
思及此,宁予初心下放松了些,既然是唯一的,而练文涛又靠不住,练振业是不可能杀了这个唯一的孙儿。
察觉臂弯下的身体没有刚刚那么紧绷,练淅侧眸看着她,她临危不乱,而且似乎现在脑子里还在思考什么事,极有可能想通了什么,对他没有那么担心了吧!
宁予初扶着他走出门,才看到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伤痕累累的迈巴赫停在院中,颇有些横冲直撞的感觉。
院外的张磊他们看到她出来,连忙就朝她跑来,一直盯守他们的保镖也没有动作,看来已经得了命令,不用再监管他们的动向了。
“老板您没事吧!”他们紧张的上下打量她。
宁予初身上有血,看不出受伤没有。
宁予初道:“我没事,他中了枪伤。”
得知她没有受伤,他们放心不少,跟着去帮忙搀扶练淅。
然而练淅却揽着宁予初肩膀不肯松手,他们也无法生拉硬拽,怕加重他的伤势。
“你不想活了吗?”宁予初去掰他的手,声音里染了一丝薄怒。
练淅却埋在她肩上颇有些撒娇的嘟囔着,“你不要我的话,就这样让我死了算了。”
宁予初气的无语,她今晚请他吃了饭偿还人情,现在可倒好,他那隐秘心思被他家老爷子用这种方式让她知道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跟块膏药似的,黏着不撒手。
四个保镖面面相觑。
他们实在是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怎么之前还客客气气的练淅,怎么现在说出的话像是对自己恋人在撒娇。
关键是……他还受了重伤,在自己家的老宅。
出了练宅,宁予初问他们,“我们的车呢?”
张磊有些歉然的道:“刚刚被他们爆了胎。”
所以不能开了。
宁予初垂眸,现在叫家里来人接,就瞒不住宁云景了。正想着,一道刺眼白光就照了过来。
任序在挂了电话后,就已经通知家庭医生了,并且还顺道给司珏打了个电话。
现在赶来,见他们都在外面,倒是时间刚好。
摇下车窗看了一眼练淅,一看就知没多大的事,对他们招手道:“赶紧都上车,我安排人接医生去庄园了。”
他们现在没车,也就跟着上了车。
而宁予初是因为练淅靠在她身上,推不开他,不得不暂时上车。
上了车后,宁予初试着挪开一点,让他靠着椅背,才一挪动,练淅就嘶了一声,“别动好不好,我感觉头很晕。”
语气很是可怜巴巴,配上他现在的神色就像只可怜的大尾巴狼,在摇尾乞怜。
宁予初按捺住内心的不满,尽可能的平静开口,“我们要回去,请把我们放路边。”
练淅靠着她的肩膀,慢悠悠的道:“你身上有血,被拍到了也没关系吗?去我那里吧!”
她现在身上都是他的血,这副模样回去,宁云景势必会很担心。
叫家里车来接,宁云景也会起疑。
但她可以叫朱茜来接她,去她那里换一身衣服。
“我可以去我秘书那里。”宁予初眼神淡漠的拒绝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