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榆顿住,他的眼里透射出的寒意,如同冰川覆盖,这是她曾未见过的眼神。
她试图缓解气氛,本想笑,可被钳住的脸颊发疼,只轻声问了句:“怎么啦?”
谢君尧松开了手,将她拉坐了起来,“朕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注定要和朕说的?”
只要你说,只要你主动告诉朕,朕就原谅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谢君尧心道。
然而,然而,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嫔妾听不懂。”
温晚榆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瞒着他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不知道他知道了哪一件事情。
也不敢想象。
温晚榆看到了在他的漠然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的温度,没有一丝的情,只有无情又失望的凝视。
她覆上谢君尧的胳膊:“皇上到底怎么啦?”
谢君尧忽的一笑,更多是自嘲,问她:“你梳妆桌上的两个小瓷瓶里装了什么?”
他看过了,避子丸只剩下了五粒,而易孕丸完完整整的还剩下十粒。所以,她不仅一直在使用避子丸,并且从未想过有孕。
温晚榆心下了然。
原来,原来,她一直避子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她的反应激怒了谢君尧,谢君尧视线定在她脸上,双眼赤红,不知是怒的,还是气得。
攥着她纤细的手臂,怒气使他不受控制的加重了力道,手腕上的疼痛。让温晚榆无法思考其余的事。
“解释啊。”
温晚榆垂下了头。
“解释啊,哑巴了。平时不是很会说,花言巧语,连朕都被蒙蔽了。”
而在温晚榆抬头之时,谢君尧又迅速的低垂了眼眸,遮掩住眼底泛起的涟漪。
花言巧语,说喜欢他,说想让他开心,说想陪着他。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有目的的。为了自保,为了上位……
可他偏偏信了。
良久,谢君尧泄气般松开她的手腕。在他准备起身那刻,温晚榆终于开口:
“皇上。”
温晚榆用不冷不热,没有感情的声调,道:“嫔妾为什么要服用避子丸啊?皇上难道不知道。”
谢君尧呆住。
“嫔妾诞下小皇子或是小公主,能亲自抚养他(她)吗?母子(女)分离,这种痛皇上自然感受不到。哦,不对,”温晚榆唇角勾出一丝很淡的轻笑,像是在嘲讽什么:“嫔妾能够平安的生下他(她)吗?”
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在他的心底翻滚、汹涌,谢君尧道:“朕会护着你们。”
“护?”
温晚榆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不可一世的笑话,“皇上,你护得住吗?三皇子早夭、二皇子早殇,方温仪小产薨逝,你护得住吗?”
谢君尧哑口无言。
确实,他很没有用。他好似谁都保护不了。
不知道谢君尧爽了没有,温晚榆是爽了,进宫这么久,第一次可以这么痛快的说出心里话。
温晚榆掀开被子,跪在了他脚边,自暴自弃:“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嫔妾啊?”
这个行为无疑是再说明,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从来没有进过她的心里。谢君尧的怒火再度翻滚直涌上脑门,她已经不愿意做戏了吗。就这么想逃离?
哪怕她服个软,撒个娇,他都会心软揭过这一茬。然而他忘记了,她一直都是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