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寝殿内传出“二皇子醒了”。谢君尧这才进了寝殿,期间没有留给她一个眼神。
“景时醒了?”谢君尧顺势坐在床榻旁,柔声问:“有没有不舒服的?”
郑贵妃跟在他身后,此时站在一旁。
二皇子舔了舔因干燥而起皮的嘴唇,“渴,想喝水。”
闻言,玲珑忙去倒了杯水。谢君尧喂他喝下。
二皇子睁开眼睛。面孔上,只显出一种不是这个岁数的孩童病态的苍白。
二皇子看到他父皇一阵委屈,瘪嘴:“难受。父皇,难受。”
他只记得父皇有好几日没有来看他和母妃了。
“景时乖。父皇让太医想办法让你不难受。”谢君尧声音温柔极了。
二皇子还是黏着郑贵妃,轻轻翕动着嘴唇:“母妃,母妃。”
而郑贵妃心思不在此,仍旧在方才的事情上,即使景时醒了,还是心不在焉。竟没有听到景时叫她。
谢君尧眸光一沉,神色有几分不悦:“贵妃,景时叫你。”儿子还在这里,也能分神。到底是不在乎。
他这一提醒,郑贵妃也回过神,疑惑的看着他们:“皇上,怎么了?”
谢君尧阴沉着一张脸,不再搭理她。郑贵妃面露尴尬,幸而二皇子朝她伸出手缓解了她的尴尬。
“母妃,母妃陪。”
郑贵妃握着二皇子的手,蹲在他身侧,道:“好好,母妃陪着你。”
二皇子额头一直挂着汗珠,是虚汗,大概率是闷出来的。苍白的嘴唇干裂再度冒出了血丝。
谢君尧冷然道:“将窗户打开。”
“不行。”郑贵妃低眉垂眼,道:“皇上,景时怕冷。”
谢君尧没有理她。视线落在待在原地不动的玲珑身上,凉凉道:“怎么,朕使唤不动你?”
玲珑踌躇片刻,还是去打开了窗户。
郑贵妃深吸一口气:“皇上,景时本就怕冷,何况一冷一热,景时身子弱,怕是受不住的。”
谢君尧声线低沉阴冷,让寝殿所有人心一惊:“贵妃,你何时才能改掉自我?”
“太医是否提议过不要将屋内的炭火烧的这般旺。你再瞧景时的额头,那不是热出来的虚汗是什么?”
郑贵妃心里委屈极了。她是景时的母妃,任何决定都是为了景时着想,怎么成了她的错。
郑贵妃抬起眼帘,目光楚楚的盯着他,“皇上,景时是臣妾的孩子。臣妾也是为了景时着想。”
看到父皇和母妃因为自己吵架,二皇子心里着急,故意咳嗽以分散他们的注意。
郑贵妃收回目光,眼含泪水的道:“怎么又咳嗽了。是不是又难受?”
“父皇母妃不要吵。”
到底她为自己生了两个孩子,在某些事上亏欠了她,谢君尧叹息:“景时,好好休息。父皇和你母妃没事。”
时辰也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二皇子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亲人和朝政对于谢君尧来说,同等重要。郑贵妃建议在扶摇宫休息一夜。谢君尧以不方便的由头拒绝了。
郑贵妃很失望,从前一个月不说半个月,可有十日皇上会歇在扶摇宫。如今一个月只有三五日会留在扶摇宫。连让皇上不必来回奔波,在扶摇宫休息一夜,皇上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