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珍贵妃的那一刻,谢君尧深黯的眼底不着痕迹的黯淡了瞬:“你怎么来了?”
与温晚榆待过片刻的愉悦也消失不见。
珍贵妃笑吟吟的走到书案旁,十分自然地拿起墨块开始磨了起来。
“皇上这话说的!臣妾不可以来承乾宫吗?”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可两人之间的氛围只有奇怪,没有轻松愉悦。
谢君尧淡淡的笑着:“没有。瑶儿有事找朕?”
珍贵妃磨墨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
“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并不想主持中秋国宴?”
“确有此事。”
珍贵妃笑着问:“皇上可有了其余的人选?若是没有,臣妾愿意一试。”
谢君尧抬眸看她:“你素日不是最不喜参加这些场合?更不喜管理后宫事,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珍贵妃安静的挽唇笑着。
从前,她确实不喜欢参加国宴。那是因为每每参加国宴,都在提醒她,她被抢走的皇后之位!
给中宫请安,无疑是在火上浇油。瞧着那中宫宝座,只会觉得不公和不甘。
她不愿协助中宫管理后宫之事,也是因为如若没有意外,她才是那一个中宫,后宫之主。然而让她以一个妾的身份协助中宫,她做不到。
然则,花开花谢,云卷云舒。屈指间,流年暗换,人总是会变的。
珍贵妃道:“人总是会有所改变的。”
谢君尧重复了她的话:“人总是会有所改变的。”
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皇上可愿意给瑶儿这个机会?”珍贵妃期许的看着他。
谢君尧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若是有不懂的。可以让德妃和惠妃帮你。”
珍贵妃松了一口气:“多谢皇上。瑶儿不会让皇上失望的,一定会将此次的中秋国宴办的精彩。”
谢君尧依旧点了点头,面上带着淡淡的笑。
与其说是求他让他办此次的中秋国宴,实则是拿准了他不会拒绝的态度“胁迫”他。
珍贵妃看着书案上的不倒翁,笑道:“这个不倒翁陪了皇上有四五年了吧?”
“这是朕登基之时,七弟送给朕的。”
珍贵妃用一只手掌轻轻地托起墨,另一只手掌不断的在砚台上磨墨。笑道:“臣妾很喜欢这一个不倒翁,模样憨厚搞笑,每一回来到承乾宫都会被它吸走了注意。”
言外之意太过明显。谢君尧想装不懂都不行,他委婉的说道:“你先回去吧。稍后还要与国公有事要议。”
珍贵妃一顿。
咬了咬唇,“臣妾告退,皇上再忙也别忘记了休息。”
待珍贵妃走后,谢君尧疲倦的靠在龙椅上,揉着眉心,心里烦躁不已。
李得闲脚步轻轻的进殿,说道:“皇上,方美人险些小产之事,奴才已经查清了。”
谢君尧睁开眼睛:“说。”
“此事与杨妃娘娘确实无关,但…………”
话落,李得闲战战兢兢的瞄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只见皇上冷笑了一声,眼眸映着淡光的幽沉,是那盏微暗的烛光。
又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将人卷入其中,无法呼吸。
“解了杨妃的禁足。叫她来见朕。”
李得闲心里了然:“奴才明白。”
……
花韵苑
一天午后,阴云密布,狂风肆意掠夺,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在发出巨大的雷声后,顷刻之间,倾盆大雨就落下来。
一个太监‘啪’的一下打开了门。
屋内的杨美人和珊瑚都被吓得浑身一抖。
抬眸望去,杨妃她穿着一身华服走进,高高的发髻上戴着极其繁复的步摇。两边流苏挂下,细碎闪亮。
那双深邃乌亮的眼眸暗光流转,衬着与她有三分像的的眉目,阴险妩媚。眼中有怨毒的神色一闪而过。
往后看去,杨妃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下人,而画扇手里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