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一个小太监从慎刑司赶回后,在李得闲耳旁说了一句话。李得闲脸色微变,进殿。
走到龙椅旁,李得闲轻声道:“皇上,千鲤池清扫太监已经招供了。”
“是她?”
李得闲:“是,果真如皇上所言。”
谢君尧微微眯眼:“朕记得御花园总管是婉妃远房亲戚?”
“是。那皇上要换下他吗?”李得闲不解,皇上怎么突然提到御花园总管了。
不过这御花园总管表面上说是婉妃的远房亲戚,实则众人心里都清楚,不过是一个可以拿捏之人。
“不用。”谢君尧掀起眼皮,“不急。”
李得闲不懂。
皇上分明是不满他的。为何又不换下?
发现自己是在揣度皇上的心思。李得闲吓得连忙给自己两耳光,他一个太监,万万不可揣度皇上的心思。皇上说什么,他做什么就行了。
静默了一瞬,听到谢君尧突然间道:“找一个能力好的候着。”
“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回来。”
李得闲退了回来:“皇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内务府总管既然不管事。找个时机换下来吧。”
谢君尧并不是心血来潮。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还记得有一回到常梨轩,花是蔫了的……
“是。奴才明白。”
想起这件事,谢君尧开始有点想常梨轩的那位小没良心的了。
算算时间,也有十几日没去看她了。
至于为何?他不想承认,是他小心眼了。
李得闲不仅先比他先吃到了,而且吃到了那位小没良心的蛋糕。
等了十几日的蛋糕,没等到。不可否认心里有些气,所以故意不去看她。她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天天和程昭容混在一起。
谢君尧想得越来越远了。收回思绪。
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其实他也不是气了,他也不是很在意了。他就是觉得后宫里的女子应该以自己为先。
一个女人,还不足以让他动气。
想是这样想,谢君尧口上却是问:“今晚,朕有何安排?”
“回皇上,今晚您要陪贵妃娘娘用膳呢。”
谢君尧这才想起,今日已经是十八了。
在常梨轩待半个时辰,来回半个时辰,够了。
“够了。”
“够了?”李得闲疑问。什么够了?够了什么?是他的话太多了吗?
还没想明白呢,皇上就起身了。
他跟在身后,琢磨这一句够了是什么意思。
琢磨了一路,最后到了常梨轩。
李得闲终于想明白,皇上的意思是,时间够了!他可太聪明了。
谢君尧到常梨轩时,温晚榆还在睡午觉。
等了快一刻钟,见她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谢君尧有些急,走过去,坐在床边,捏住她的鼻子。
温晚榆在睡梦里呼吸不上来,憋醒了。
睁眼看到了一个身影。脑子还没清醒,嘴巴先发制人:“皇上?您怎么来了?”
谢君尧哼一声:“朕不能来?”
真是有病。温晚榆心里骂一声。
扰人睡觉,罪该万死。
“皇上,您这些日子很忙吗?”
“不忙。”
温晚榆缓了一会儿,直至脑子清醒。坐了起来,虚虚靠着谢君尧。
谢君尧故意不碰她,双手背在身后。
温晚榆抬头看向他,随后瘪了瘪嘴,俨然一副撒娇模样,“那您这段时间怎么不来常梨轩啊?”
他们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他的下颌几乎要贴上她的头顶,微微低头,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浓密如蒲扇的睫翼和琥珀一般的清亮的眼眸。
良久,谢君尧率先移开目光,他怕再看下去会发生另外的事。
“朕不来常梨轩,你就不会来承乾宫。”
言外之意:你不能主动一点?
温晚榆勾唇一笑。俯身向前,气息柔柔的地洒在他的脸上,导致谢君尧的鼻腔里都是专属于她身上浅淡香味。
谢君尧等待着她的回答,例如:知错了,下次就知道了。
可,是:“嫔妾不敢啊。”
谢君尧脸一黑,榆木脑袋。
“你在怕什么?”
……在怕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吗?温晚榆只觉得他突然变得像个小孩一样烦人,只能先应下了,“嫔妾乱说的,嫔妾记下了。”
为了阻止他继续方才的话题,温晚榆连忙拉远话题,“皇上,留下陪嫔妾用晚膳吗?”
温晚榆期待的看着他,可谢君尧不说话。
他的沉默不语,温晚榆知道了他只是闲着没事干,来‘逗’她一下。
晚上早已约了佳人。
漆黑的双眸直直盯着她,深眸映照出她的面容。
“今日不行。朕…要陪珍贵妃用膳。”
“好,嫔妾知道了。”温晚榆笑着应道。
谢君尧努力在她脸上搜寻出一丝半点的不高兴。可是并没有。
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她如此乖巧的欣然点头,他应该高兴舒心才是。
眉间有温柔的触感。
是她试图想抚平他眉间的沟壑。
她这句话的语气像是在责备:“皇上您怎么又皱眉了。”
谢君尧哼笑:“不让朕皱眉?朝堂有一堆烦心事。你也不让朕省心。”
“嫔妾还不乖?”温晚榆抬高了音量,圆圆的眸子似瞪非瞪。
既不可置信,又觉得不可理喻。
“最乖的就是嫔妾。好吗?”oK?
谢君尧哑然失笑。
“朕不能陪你用膳。你难道不失望?”
“不失望啊!皇上要陪珍贵妃娘娘用膳,这一定是早早的就说了的。皇上还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嫔妾。嫔妾已经很开心了!怎么会觉得失望?”
她倒是会宽慰人,谢君尧本来心里那点不舒服也被她抚平。
只觉得她懂事极了。
她总是轻而易举的能用几句话让他开心,不再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