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说的很慢,似乎是在回忆祝霄的话。
“喜怒哀乐从不会当真在你身上出现,你……没有偏好,没有欲望,没有情感,你如同一个……流水推动的轮车,不快不慢永不停止。”
南棠轻轻掸了掸衣袖,哪怕之前男人的触摸没留下半点痕迹。
她之所以从始至终都一副看戏的模样,并非是鬼主演得不像,正相反,他实在是太像了。
情绪层层递进,猜疑混着坦诚一环扣着一环,似乎纯白的骨凤出场就是为了那一次俯冲,那墨玉青花的项圈就是为了碎在掌心。
他始终想让南棠跟着他的节奏走,不厌其烦的审度、衡量、试探、围猎,纵使南棠给了口风回头,依旧死不悔改。
他很懂得利用自己的皮囊,利用祝霄的情感,甚至,利用南棠本身的性格。
所有他摒弃的弱点都成为了他拿捏旁人的抓手,绝对的理性下一切未来都可以推测,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赢,自然也知道如何让对方输。
“没有情感?”鬼主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当真是祝霄说的吗?”
“当然。”南棠点了点头。
好一会,男人这才幽幽叹息:“或许他是对的,可人总会有格外在意的事情,公主有没有想过,他看不见我的情绪,不是因为我无心冷情,而是……他才是唯一能左右我喜怒的那个。”
“左右?南棠轻轻抬眉:“他确实能左右你,可惜左右的不是情绪。”
“为什么?”男人追问道:“就因为祝霄模棱两可一句话?你便认定了我是只会算计的歹人?”
南棠眨了眨眼,她探身凑到男人耳边:“是也不是,哪怕他什么都不说,我一样不会信你是个为了弟弟,将整个鬼界拱手相让的好哥哥。”
南棠的呼吸近在咫尺:“鬼主大人啊,别装了。你确实比不上那一身喜服的男尸,隔着你十步开外,我都能闻见灵魂凋零腐败的臭味。”
愉悦的笑声响起,少女重新靠回椅背,她再次同男人对视,那目光里是毫不隐藏的嘲弄。
片刻后,男人轻轻闭上了眼睛。
南棠伸直胳膊指尖落在男人眼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