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渝!”吴元青双眼通红大喊一声,他的后脑的麻胀连到了后脖颈。
他不明白,不明白沈知渝想要的都得到了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可这一声并没有拦住少年的话,他还在不停的说,从陈卓轩的阴谋,到吴王后的利诱,再到德音楼的计划。
在他的描述里,吴家,陈家,桓王甚至连带曹家一起,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而他自己,也一样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从始至终他都没再提一句沈氏冤屈,仿佛他不需要再将话圆回来,不需要在新的剧本里为沈氏争一席之地。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拉尽了仇人下地狱,用他的嗓子,用他的命,他几乎疯癫,几乎……虔诚。
他不停的说着,直到伤口一层层翻出,直到白衣一片血红,直到,直到那舌头再次断裂在口腔中……
“冤枉!”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喊出这两个字,血从他唇边蜿蜒而下。
在众人以为,他终于想起沈家之冤时,沈知渝猛地摔扑在地上。
南棠的睫毛颤了颤,她听见了那囫囵破碎的后半句。
沈知渝说:
“轩辕家……冤枉。”
他终于再说不出话,暗红色的血将华贵的地毯染脏了一片,他浑身颤抖,如同这戏楼外那挂刚挑起,响了几声就摔落在地上的鞭炮。
沈知渝大口喘着粗气,喉咙发出了嗬嗬的气音,他很想笑,但实在没有力气。
当堂翻供算什么本事,他要做就做到极致,做到发落轩辕家的诏书白纸黑字写出来,做到有关的无关的都下场再洗不脱,那构陷才是真的构陷,那阴谋才是真的阴谋。
周遭落针可闻,好半晌才听见吴王后的一声尖叫:“妖法……这是妖法!有鬼!有鬼啊!”
她本就亏空的身子在这连番的打击中几近崩溃,她猛地呛咳,直到一口血喷了出来。
“主人……”蒙磐上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