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公堂上,柳穆清和叔父柳相书站在堂侧。
大堂上跪着一位浑身是伤的男子,看样子,此人在这里受了不少酷刑。
堂上,大理寺卿蒋大人坐在正中,旁边站着一位大理寺少卿,正在高声念着结案陈词。
柳穆清从头听到尾,一个字都不敢遗漏,等大理寺吴少卿高声诵读完,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查了这么久,给她一个什么交代?误杀?
根据案犯交代,他是大兴县的一名农户,从前参过军,所以会些武。
因家中的田地被户部侍郎吴大人的家人侵占,导致自己一家人活不下去,他一怒之下去找吴大人拼命。只是刺杀的当天认错了轿子,误将柳国公的轿子认为是吴大人的,所以便杀错人了。
经过大理寺调查,户部侍郎确实存在纵容家人侵占田地的事情,所有的证据都对得上,便以此结案。
柳穆清觉得,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她的祖父姓柳,轿子的帘子上挂着的也是柳字标记,这个字怎么看都不会被认为是吴!
柳穆清当场提出异议,却被告知案犯根本就不识字,他只能大致辨认轿子是谁的。
“我不服!”柳穆清当场质疑,也不管身边的叔父怎么暗示她,柳穆清来到大堂中间,表示异议。
“这里是大理寺,你是何人敢咆哮公堂!”吴少卿的眼里全是不屑。
“我是本案受害人柳国公的孙女,公爵柳穆清!”柳穆清丝毫不惧,挺直腰杆大声质问,“这样的结案陈词,吴少卿你自己信吗?不觉得荒唐吗?”
“放肆!你可知这是三司会审的结果?你一个小丫头敢质疑三司吗?”吴少卿被人当场质疑,也很生气。
“我为何不敢!如此审案,说明你们三法司昏庸无能,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不同?”柳穆清怒气上头,此刻也顾不上场合不场合了。
“放肆!你胡说什么!”吴少卿指着柳穆清大骂。“还自称是柳国公的孙女,如此无礼,站在堂前犹如泼妇,不够丢柳国公的脸……啊……”
吴少卿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指着柳穆清的手,被另一只从柳穆清身后伸出的手一握,然后向上一挑,嘎嘣一声断了!
大皇子铁青着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柳穆清的身后,对吴少卿道:“说话小心点,上一个辱骂当朝公爵的,现在还关在五城兵马司的大牢里!”
吴少卿的脸上都是冷汗,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穆清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她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害怕!
上首的大理寺卿蒋大人赶紧吩咐人,将吴少卿带下去看大夫,然后来给大皇子见礼。
“不知大皇子有何吩咐?”蒋大人躬身询问。
“没有吩咐,来看看诸位大人都是怎么仗着身份欺负柳国公的嫡亲孙女的。”大皇子没什么情绪,但此话一出,大理寺上上下下一片安静。
大皇子见众人沉默,转身对柳穆清道,“柳公似乎对三司会审的结果有不同看法,不知柳二爷也是如此吗?”
“没有不同,既然是三法司会审的结果,我们自然是信的。”柳相书笑着,在大理寺给的案卷上,代表家属一栏签了名字。
“你疯了吗?”柳穆清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叔父,自己的祖父可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怎么能现在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