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露唰地抬眼，浑身都若筛糠。
“程欢，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冷冷地笑道：“我早就不得好死了。”
所以此生我原打算苟且偷生，只做靖王后宅的一个女子罢了。
可我从那个后宅里一步一步走了出来，成为今日的太子妃，唯一让我心里过得去的办法只能是血债血偿。
只听得一声闷哼，云露那张脸已痛得扭曲。
金姑姑吓得呆若木鸡，站在那说不出半个字来。
“金姑姑，好好做你的姑奶奶。你也大可以去说，只是我印象里你不识字，现在又说不出话来。你若不按照我说的做，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死得花样百出。”
我说着扭头淡淡瞥了眼金姑姑，金姑姑低下头，脑袋再没有抬起来。
云露痛得晕过去，我看了看她那双在空中晃荡的手，道：“我们下去吧。”
我回头朝金姑姑福了福身子，金姑姑忙跪了下去。
“嫡母不必客气，好生养着身体才是。”
星月二人拖着云露的身躯往外走去。
金姑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被拖得长长的脚印，明明刚刚还是艳阳高照，阳光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瓦片落在了她身上，她却觉得浑身冷得刺骨。
她下意识地跑到了床上，抱起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他们二人用的都是永久的颜料，若没有我的药水这辈子休想恢复原来的容貌。”月说道。
我点了点头。
这才摸了摸云露的脸，“嫡母，这张脸比你原来那张好多了，你可喜欢？”
云露被打断了手，已有气无力，只不过她那双眼里依旧藏不住对我的恨意。
此时，护卫传信，说是张恒来了。
我的双手紧紧握着刀，深吸了一口气后，我才道：“我们下去。”
我和张恒是在四楼遇上的，张恒一见到我便跪在了地上。
“草民见过太子妃。”
我盯着他低下来的头颅，手中的刀都跟着我的手发起了抖来。
“抬起头来。”我道。
他慢慢抬眸，是一张长得还算顺眼的脸，想想也是，否则怎么能被云家旁系收养呢。
我只要抬起手，就能要他的命。
现在立刻！
我举起手来，刀面在阳光下发出寒凉的光芒。
“太子妃，你来此做什么？”
我垂眸看正往上走的云老夫人，默默地把刀收了回去。
“老夫人也来了，这疯人塔真是生意兴隆啊。”
不等黑着脸的老夫人说什么，我便把云露推给了张恒。
“这妇人是太子府一位门客的母亲，却发了疯见人就咬，还手脚不干净。那位门客有些才华，太子惜才不愿意处死这妇人，于是让我一道送来。”
云老夫人看都没看云露一眼，而是疑惑道：“太子妃好了？传言太子妃都认不得人了，还以为太子妃受了多大的罪。”
我闻言一笑，“原本还要点时间，奈何我命里有神明相助。”
“既不比云家人了，这眼看着要走下坡路。”
云老夫人被我气得不轻，偏又拿我没办法。
之前云家已被怀疑伤害虐待太子妃，如今这个场合能不冲突便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