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馨摇了摇头。
她做不到。
她现在地位远不如前，她没有依靠，太后伸出了橄榄枝，只要她按照太后说的做了，那她就是彻彻底底的太后的人了。
娘，是注定要死的。
谁下手都是一样，那为什么不能是她。
这样，也算是娘为她这个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娘，你自小就疼我，宠我，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这一次，能不能也宠宠我，疼疼我？爹不管我了，你也要死了，我需要有人站在我身后帮帮我。我是要坐稳宣王妃的位置的，等他以后当上太子，做了皇上，我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的。你知道的，这是我自小的梦想！”
云露仿佛不认识她似的，这是她的女儿啊。
“馨儿，你太傻了。”
太后她姓云啊。
程馨却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很害怕。
她不像以前一样有底气。
太后就是她在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浮木，是真是假，总要先抱上再说。
云露见程馨执迷不悟，心仿佛碎成了无数片，只割得血肉模糊，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馨儿，娘想活，娘死了你就没有娘了！”
程馨以为自己祈求过了，娘便会成全她的。
可为什么，娘像是什么都听不下去。
只想着活下去？
她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冷了，冷得发硬。
她脸上那些凄然的神色都渐渐消散，只有无情和冷酷。
“娘，没有娘也可以活地好好的，你看程欢那个贱人，她娘死了她还可以是太子妃，她还有孩子……我也可以的。”
烛火的光通透而寒凉，打在程馨那张明艳的脸上，只觉得鬼魅来临，刺骨裂魂。
云露踉跄了下，最终跪在了蒲团上，指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大骂了起来。
“这就是云家的教育，云家能成为世家之首不是靠什么通达明理的教育，是吞噬，是毁灭！你好好看看你的子孙，看看他们是怎么互相倾轧，是如何踩着亲人的血泪上位的。啊哈哈哈，这便是云家，这就是云家！”
云露满面泪痕，眼睁睁地看着程馨拿起那白绫朝她走来。
“程馨，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程馨熟视无睹，她来到了云露身后，道：“娘，我给你带了点酒，喝下很快就会醉了，也就不觉得疼了。”
她说着，就拿起了酒壶，倒在了云露的瓷白杯子里。
云露摇头，把那酒丢开。
程馨盯着地上的那被泼开的酒水，敛目道：“娘是个任性的，我也遗传了娘的任性，我要做的事谁也不能拦住我。”
她将那白绫往云露的脖子上一套。
云露挣扎了起来，眼睛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没急着出手，还没到最痛的时候呢，云露该尝尝这种被亲生女儿勒到濒临死亡的味道。
那种绝望，痛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就好似我在疯人塔被大火舔舔着身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一般。
程馨的力气越来越大，云露双眼都翻了白，抓住程馨的手十分用力，那尖锐的指甲刺入程馨的手背，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一记飞针，扎入了程馨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