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大的男人总是会更细腻一点,懂得延迟满足,知道比起享用美食,更重要的是捕猎和料理的过程。
浴室里的水温和力度都很舒服。
他的沐浴液的味道也很好闻。
他的浴巾厚实又干净,稍微沾一下身上的水就全擦干了。
洗完澡直接去床上,也没有在真丝床上留下任何的水痕。可想而知过去这些年这男人过的是哪一种和自己又天壤之别华贵又井然有序的生活。
安隐抬起大大的眼呼气:“这里,”
被压在床上的时候,她小声问他:“有别的女人来过吗?”
女孩手掐着他浴袍。
男人皱眉摇头。
浴袍领口很巧接近心脏的位置。
安隐看着自己的手,又或者是看他的心脏,又重复问了一遍:“那这里呢。”
他垂眸看了眼她的手。
知道她是在问他心里之前有没有过别的女人。
男人顿了一秒,依然还是摇头。如实回答:“没有。”
像是某种仪式。
女人第一次和男人上床,总是想确认他爱不爱自己。
尽管这种时候确认的真实度还是有待考究,可总经不住人前仆后继地问。
问完后安隐有些自嘲,还不如不问。
坏了成年男女做爱的兴致。
她在学习如何像一个成熟女人那样懂得情趣而又富有魅力,可还是很快,就被商危成的一个接着一个的细节给击溃。
他太会了。
那样强大又欲望横流雄性世界优胜者……不是二十岁这一年的她所能抵御。
-
这一晚对温和礼而言注定是漫长的。
就像有人说亲人死去的时候自己会突然心里发慌,甚至好像还有科学印证了这一点。商危成和安隐发生关系的这一晚,温和礼隐隐好像也有感觉。
心跳很快。
说是心慌,但也不完全是,更多是心悸、躁动。
最后失眠的他索性放弃了睡眠。
从卧室离开,温和礼一个人在睡衣外面裹了一件军绿色的大衣,来的温宅后院的祠堂。
说是祠堂,但并没有供奉什么牌位那种黑漆漆的东西。
整个祠堂窗明几净,非常明亮,点了很多佛烛,佛像前面放了一些明黄色的蒲团,周围也有椅子。
椅子中也有格外精致名贵木雕的椅子,那是温老爷子的专座。
温老爷子现在睡在楼上,因此一楼祠堂这里还算安静,温和礼站在祠堂里没有供奉,而是看到一个红色的丝绸,上面用金笔写了几个字。
出生年月日,爱孙,温灵隐。
挂在大佛脚下最旺的香火边,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什么样的阵法,大概用处是寻人。
温和礼走过去。
冬夜里穿雪而来长又白皙的手指,轻轻抬起那烛光摇曳下鲜红得像血一样的绸缎,指尖擦过那两个字——
灵隐。
这个走丢的温家大孙女,是大伯伯的女儿,大伯伯早年殉职了。据说没过几年夫人也抑郁去世了。
思念是大伯伯和邹蓝姨试管出来的女儿。
温和礼过去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关注。只知道是堂姐或者堂妹的关系。
今天看了生辰八字,发现她刚好比自己刚刚好小了一月零一天,看样子,是他的堂妹,思念的亲姐姐……
“你在干什么?!”
忽然,楼上传来严厉的声音。
风将红色的绸缎从温和礼指尖吹过滑落。
他抬起殷红的眼睛,抬眸看着穿着蓝白条纹睡衣走到楼上中庭用力盯着自己的爷爷。
老爷子身体依然硬朗,大冬天也没有裹一个毯子,只是现在看着他,语气愤然,满脸不健康的潮红。
“爷爷,我在看妹妹。”
他说。
温潜龙本来要发作,结果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身怒气降了下去,沉默很久,叹息。
也是很巧。
温潜龙这一声叹息落下的瞬间,祠堂里灭了一盏佛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