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
已经集合好的温和礼,却从人群中侧身转头出来。
一片深绿的帽檐中,唯独他没有向右看,露出苍白清俊的脸,眼神专注直直地锁着安隐这个方向。
安隐对他这个眼神太熟悉,好似扫描仪一个个扫过,能把人从血肉到骨头都看穿。
所幸这时她已经没有在商危成怀里了。
女孩趁他一个松懈快步跑了过去,小声对温和礼喊了一声“哥哥”。
温和礼一秒露出微笑。
将她拉进列队,嘴角淡淡噙着梨涡,亲手温柔地整理她的衣领。
温和礼:“我听老师说你昨晚在贵宾楼,睡得舒服吗?”
安隐:“睡得好,床很舒服,也很安静。”
“嗯呢,”温和礼表情很暖,“休息得好,今天比赛才能好好发挥,”
“小隐要和哥哥一样拿第一。知道吗?”
安隐扯着唇角,镇定地点点头。
“那就好,哥哥不想跟别的女生一起上领奖台,小隐好好加油嗯?”
“我会努力的,哥哥。”
安隐嘴上答应着,心里如同沉溺暗色中般的压抑。
安大卧虎藏龙。想要次次拿第一,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她不爱温和礼,都能感到窒息。
当初敏感又爱惨了他的苏画临,又怎么能在他着无边无际的高要求下、保持着对自己自信的认知。
安隐想这些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与此同时,同样高了她一大截的温和礼,此时,目光正无声无息地越过她的军帽,和贵宾楼前一身白衣的男人,对视。
比起队列的氛围,商危成整个人姿态休闲得就像要去打一场高尔夫球。
学生白天竞赛,晚上睡寝室;而他是晚上住在贵宾楼、白天站在主席台看他们竞赛的人。
一般人,很少能跟商危成对视超过三秒。
可这一次温和礼却孤绝地挺立在那里。
像刚直的竹。直穿隔空,与他对接。
下一秒。
他对商危成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儒雅,温良,一边笑,一边转动抱着安隐后背的手。
这个动作安隐并没有感觉到,因为温和礼只是做出类似抚摸的动作,是故意做给商危成看的。
商危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比他小了8岁的外甥的心智。
他对他们这些小屁孩无聊的宣誓主权实在是没有兴趣。
只是一想到,这个王者段位的心机女,正打算把他外甥吃得骨头不剩,而他外甥现在还试图妄想为她挑衅自己——
他就实在是,
想虐他。
想得厉害。
这个蠢货。
所以。
日光下,外表放浪性感的男人只是稍微拉了一下领口的位置。
看似是散热,但就是这一个动作,让温和礼的眸倏地收紧。
因为温和礼注意到了,商危成的领子上,有一个淡红色的印记。
那是安隐早晨出门前涂的变温润唇膏。
京北秋天很干,安隐每次出门早上都会涂一点唇膏,防止干裂。
这是他们新婚那三晚温和礼早就注意到的。
唇膏颜色是因为刚才的拉扯,不小心碰到商危成领口位置的。
只是现在,融合了商危成的体温,他体温更高、唇膏颜色变得更深,从原始的樱花色,变成了淡淡的水红,一半在他的衣领,一半,在他的喉结上。
斜斜一笔。
像是女孩的朱砂画押,配合他那张颓丽张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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