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往日懦弱的人这一刻面上竟然一片肃冷,没有一丝笑意,犹如矗立在狂风骤雨中的不屈之杉,又似立于峭壁之巅,历经寒霜而依旧坚韧的巨石,澄心静虑,守道不离。
这倒叫人意外。
盯看久了,郎琢一笑,指了一下萧勖面前的茶,“趁热尝一尝,这是宝定的茶。”
萧勖只瞥了一眼那茶,将烘热的双手拢进袖中,未动。
见是此,郎琢也未再多言,只道:“太子救人心切,罔顾大局,身边人却不相劝,反倒怂恿公子和殿下一同来宝定这个虎狼之地,若殿下有失,谁能担起这个重责?”
他握着茶盏的手也紧了几分,“倒不是本官责怪公子,本官只是想知道太子身边的近臣是如何辅佐殿下的?”
萧勖怎会听不出他话中暗藏的刺探,他并不遮掩,如实相告:“手下人一封信递到殿下眼前,殿下便立即决定要来救徐二姑娘,恰巧下官也在宫中,殿下自知无人准他出京,便悄悄让下官陪同。”
“愿想着在汝宁解救徐二姑娘,不想一打探,人已经被掳去了宝定,下官也担心殿下的安危,但殿下执意要来,下官也不敢不从。”
他朝郎琢拱手,“大人要怪,就怪下官吧。下官自知回京后免不了陛下的罚,倒不如大人先罚了,下官也能安心几分。”
郎琢心头冷嘲,将一切都推给太子,他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郎琢眉头一蹙,抱怨道:“这不是责怪公子的事,本官已经差人告知殿下,徐二姑娘已经救出安然无恙,劝殿下即刻回京,殿下怎么还让公子来探望呢?殿下吃过乐平王大亏,这般时候了还不知轻重!该罚的人是殿下,本官真该一直奏折递到陛下跟前好好告告他的状,自己不知轻重,还要连累公子。”
萧勖一挑眉,眼神温和了几分,只道:“君命,臣虽不敢不从,但下官与徐二姑娘也有深情厚谊,理应前来探望。姑娘脸上带了伤,下官回京也会告知国公爷,寻遍良医尽力为姑娘医治,毕竟徐二姑娘也是殿下的心头人,未来成为国母也说不定。”
深情厚谊?殿下的心头人?未来的国母?
几句话一句比一句狠,如同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往郎琢的心窝里刺。
郎琢的眉头越蹙越紧,心头的酸气如同岩浆般在翻涌。
他一声冷笑,“这里是宝定,公子这话可不敢乱说,徐二姑娘是不是殿下心头人,本官不知道,但未来国母一定是盛乐王女。盛乐王已经答应送王女拓跋珊入京参选太子妃,此事本官已经写了奏折向陛下澄明,这是两国大事,不可缪言。”
萧勖唇角微微一扬,郎琢的心思诡谲难辨,虽觉得未来国母是盛乐人不妥,但萧勖终究没说什么。
说到底,未来国母是谁,均与他无关。
只挑挑眉头,叹口气道:“太子爷若是当真,怕是要失望了。”
以郎琢的心性,即便这是他算计盛乐的一环,盛乐王女当不了国母,太子心心念念的徐二姑娘,也住不进东宫了。
郎琢的眼眸沉了三分,陶土做的茶盏在手中晃了一圈,将里头尽剩的一点茶水一饮而尽,茶水都有些凉了。
他眉宇间没有一丝愧疚,反倒有些理所当然的笑意,“殿下是君,不管是娶亲还是纳妾,皆要考虑国运,哪像你我,只考虑喜欢与否。”
萧勖讶然地看向他。
一路北上,萧珣向他说了很多信任和夸耀郎琢的话,还说郎琢让徐二姑娘出宫,免了徐二姑娘在宫中受排挤委屈,等一切尘埃落定,郎琢会助他直接迎娶徐二姑娘为太子妃之类的话。
如是现在,他不知道该说郎琢奸诈呢,还是该怨太子单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