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琢也有些惊疑,面目却很平静,继续问,“头回因何事下药?难道也如今日……”
“不不不,”广信赶忙说:“头回小人给王爷和他身边的赵坤下药后,没什么异常,后来又来了一个商人,同乐平王和赵坤谈了一桩生意,谈好后三人一起说笑着走了,第二日二姑娘就差晏清送了我五百两。后……后来……”
青阳忍不住轻踹了广信一脚,继续问:“后来怎样?”
“后来,小人听说乐平王被人骗了四万多两银子,也把那个赵坤给打死了。”
广信砰砰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哭着说:“大人,小人知道后怕得要死,这次本不想答应的,可小人在国公府时,二姑娘帮过小人,对小人有恩,小人无以为报,只能对二姑娘言听计从。”
颜陌!原来他是徐二姑娘的人,她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郎琢闷笑一声,“你倒是忠心!可知徐二姑娘为何要这么做?”
极度的紧绷里,广信喉头滑动了一下,发着颤跪稳了些,继续说:“小人……小人猜,是因为二姑娘和大姑娘不和,为了报复大姑娘才做出的事。小人、小人也是二姑娘安排进醉仙楼的,昨日下午,晏清来找小人,说两位姑娘要和乐平王一同到醉仙楼就餐,让我乘机下药。”
“小人事前撺掇了醉仙楼的两个经常伺候乐平王的姑娘,让她们带乐平王去东阁楼,她们也很乐意,因为进了东阁楼,那里消费高,得的奖赏也会高些,接下来的事就失控了,小人也傻眼了,徐大姑娘看到这一幕,直接就气走了。”
青阳点了头头,“这倒是和绾月和鹿竹的说法对上了,昨夜她们来时说,徐大姑娘回府后,大哭不止,贠夫人怎么哄都不哄不好,可见就是为这件事了。”
郎琢微微闭了下眼,嘴角一笑,要是这么解释的话,那就合理了。
徐二姑娘的报复也够狠,乐平王被她骗财骗色,元气大伤。这一次,徐南音只怕是心灰意冷,再也不可能和乐平王走近了。
只是这个广信……郎琢感觉有些为难。
他站在门口想了一阵,猛然一个转身,左手指缝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片薄薄的刃,霎时划过广信的咽喉,广信大睁着眼盯着他,喉头发出咯咯的响声,再也说不出话了,身子斜斜倒在了地上。
青阳骇然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大人,他是徐二姑娘的人!”
郎琢左手手腕一转,指缝中的刀刃已经不见,风轻云淡的说:“本官知道他是徐二姑娘的人,杀了他可能会伤了徐二姑娘的心,若是不杀,到底是个把柄,如果再落到乐平王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将尸体处理了,别让二姑娘知道。”
“是,大人。”
北笙睡得浑身麻木,睡眼迷瞪,瞧见外头天光都亮了。
房中已经无人,而自己身上多了一床被子。
本想在郎琢醒来前走的,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还成了最晚醒来的那个。
北笙立即爬起来,将被子抱到榻上去。
“醒了?”
门帘掀起,郎琢一身沙青色长袍迈步进来,左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躬身放到北笙跟前的茶案上:“吃点吧,厨房熬的鸡汤。”
那鸡汤清凌凌的,上面浮着一片油花,碗中还有一只鸡腿,旁边的小蝶里摆放着三五块糖糕。
郎琢从书案上随意取过一本书坐到火笼前看了起来,没听见动静,瞥了一眼北笙,问:“不想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