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疾驰的迷彩吉普,车厢里气压低得吓人。
毫无眼色又爱哔哔的小卫兵一边开车,一边忿忿不平地说:“队长,那个女人明显就有问题,你为什么不把她抓回总署?她还炸了我们那么多台无人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要不是怕不安全,副驾的小伙子真想上去把他的嘴给捂上:“队长肯定有队长的考量,你懂什么?好好开车!”
“我肯定不如队长,但是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那你讲是什么考量?”
......
韩策的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对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浑然不觉,半晌,他冷声吩咐道:“偷偷去查她是什么时候,以什么身份进的科学院,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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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楼前,言书培让缓过神来的教师们,安抚学生们回去休息。
易慎守和袁小旦亦上前帮忙,百忙之中,易慎守回首看向艾晚心的方向。
四个高大挺拔,气势悍利的男人,拱卫在她的身侧,这其中,还不包括那个把他们从生物所地下实验室带到行政楼前,名叫景的男人。
在艾晚心下令放科学院的人进场时,景就生生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安全局的人说,他们是整个炎国精神力最高的哨兵,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和力量。
刚才护卫军那个无礼跋扈眼高于顶的中校,只能乖乖向她道歉。
她的真实身份,可能是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
易慎守垂下眼睫,再抬眼时,眼中恢复了平静和坚定——
那又如何呢?追求真理的路总是漫长而孤独的,而他最擅长的,就是沉默的坚持。
谭海如的两位助手,一左一右地扶着她站在言书培的身边。
她毕竟年纪大了,一天之内情绪大起大落,又熬到了这个点,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
言书培劝道:“谭老,您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学生再向您汇报事情调查的情况。”
谭海如并不在意今天晚上的骚乱因何而起,既然变异的人中有一个是言书培的学生,大概率这件事就是一次实验事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更让她关注的,是一直跟在易慎守身旁的圆脸小男孩。
“他是不是就是袁小旦?”谭海如枯柴般细瘦苍老的手紧紧抓住言书培的胳膊,眸中闪动着灼热的火苗,“你叫他过来。”
言书培无法,只得将袁小旦招了过来。
袁小旦大汗淋漓地跑到近前,还没等他叫人,谭海如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声问道:“你那篇文章,那篇文章是怎么写出来的?”
袁小旦懵了一瞬,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的视线有些慌乱地瞥向不远处的艾晚心。
糟了,姐姐没有跟他说,如果别人问起那篇文章来的话,他应该怎么回答呀。
姐姐让他帮忙发表论文,又只署了个笔名,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作者是谁的吧?
可是这样水平的成果,绝对会震撼整个科学界的,姐姐连这个也不在意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谭老在问你话呢,你眼神飘到哪里去了?”谭海如年轻的助手看袁小旦支支吾吾就是不答,烦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