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经绷紧,本能地就要挣开他,北辰手臂收紧,更拥紧了我,他下巴抵着我的发顶,沉沉的。
“北辰,你松开——”
“姐,你是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亲人,他们只在乎我学习好不好,有没有能力继承家业,只有你,关心我累不累,开不开心……”
浓郁的烟酒气包裹住我,北辰的声音越来越暗哑,仿佛发自肺腑,身体隐隐颤抖,全身的重量倚着我,很依赖我的样子。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他生病发烧了,嘴里都会喊着“姐姐”而不是“妈妈”。
听他说出“亲人”二字,我没有再挣开,还当他是那个惹人心疼的弟弟。
小时候,我从学校小卖部买小蛋糕带回家,偷偷给他吃,被戴女士发现后,她说是劣质奶油,竟然给他灌下植物油催吐。
做错一道奥数题,后果是被罚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夜。
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被控制、精神虐待,没有自由、自我可言。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他:“别难过了,以后,我们还是亲人,进屋去,起风了。”
他明显僵了一下,又圈紧了我。
我皱眉,“北——”
“姐,我胃疼。”他嘟哝着说,语气仿佛透着隐忍。
应该是喝酒喝的,过去的两年多里,他肯定没少喝酒。
我扶着他进了屋,在客房的床头靠坐着,脱掉他价格不菲的西装外套挂起,为他拉上被子,盖在腹部,“你等等,我去给你找胃药。”
“嗯。”
他微闭着双眼,俊脸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我去给他找了胃药,倒了一杯温水,喂他吃下,又去找出冬天我用的暖宝宝,加热后,敷在他的胃部。
“好受点吗?”我关心地问。
“嗯。”他掀开眼皮,应了我一声,目光似乎逡巡着十几平大小的卧室。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胃会舒服点。”
我正要起身,北辰从我身后圈住我,下巴抵着我的肩膀,“姐,我还想你像以前那样,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用这么辛苦,以后,我养着你,你的公司我找人帮你打理。”
听着他的话,我鼻尖微微发酸,很是感动。
“北辰,我早就熬过人生一落千丈的辛酸了。我现在不觉得辛苦,反而过得很充实,也很有价值感,不像以前,总是患得患失,害怕失去这个那个的。”我扬起唇角,跟他说着心里话。
“嘭——”
房门突然被撞开,我心下一惊,北辰更抱紧了我。
伫立在门口的傅言深,一身黑色,周身散发着阴戾骇人的气场,他面色阴沉得可怕,眸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涌。
一双深邃的视线像是淬了毒的利箭,扎着我和北辰,眼眶肉眼可见地嗜血猩红。
撞见北辰抱着我,他这是又要发疯吗?
我立刻起身,北辰却先于我,下了床,挡在我的跟前,“姐,你躲开点。”
他话音落下,我感受到他周身同样散发着一股戾气,气势不输于傅言深。
“北辰,你别打架!”
我喝了一句,挪开一步,对门口的男人正要开口呵斥,只见他抄起一把白色的温莎椅,朝着北辰凶狠迅猛地砸来。
“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