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几乎染成了黑色,瘦削的脸,沾着黑灰,还有几道细细的划伤,凹陷的双眸,白眼球爬满红血丝,薄唇干燥破了皮。
四肢健全,看起来完好无损。
我喉咙一哽,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他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看着我,隐隐在笑。
“傅言深,我以为、还以为你——”
我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脸埋进了他炽热的胸膛里,喜极而泣。
他身上一股子硝烟混合着烧焦的味道。
傅言深反手拥紧了我,“大小姐,我哪敢不听你的话。”
他磁性暗哑的嗓音透着宠溺的笑意。
闻言,我更抱紧了他,脸在他的怀里不停地蹭着,感受他的存在,安抚那股害怕失去他的恐慌感。
我怕他死。
这一夜,天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许久,傅言深粗糙温热的掌心捏着我的后颈,将我的头稍稍拉开,另一条铁臂还用力圈着我,将我牢牢地围在怀里。
我仰起下颌,他朝我就要吻来的样子,却在中途顿住。
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我的脸,目光宠溺,“跟个钻火炉坑里的猫儿似的。”
他是指我脸上沾上了他身上的黑灰。
又混合着眼泪,可想而知我此刻的脸,有多糗。
即便如此,他还是暴烈地吻住了我。
他的吻带着汹涌的情绪,我明白,他能回来,一定是死里逃生的。
我热烈地回吻他,纠缠、吸吮,相濡以沫,忘乎所以。
松开时,一缕金光穿透云层,照耀在他落拓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辉,我心脏怦然一动。
傅言深弯着手指刮掉我眼下的泪珠,“这熊猫眼……就这么想我?”
一副不正经的样儿。
我下意识地白了他一眼。
他拉着我往屋里走去,傅忍正站在走廊下,低着头,抽着烟。
这时,他丢掉香烟,迎上傅言深。
“傅、傅言深……你受伤了……”
我这才注意到,傅言深后背的衬衫,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肩胛的位置有个褐色的血窟窿。
刹那间,我大脑嗡嗡作响,浑身僵住。
傅言深扭头朝后看着我,抬起手臂将我夹在腋下,“弹片崩到的,小伤。”
他说得云淡风轻。
可我心上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
傅言深昨晚引开韩琛后不久,韩琛就发现中计了,改为追捕我。
他只好潜回他的犯罪窝点,利用雇佣军的炸药包,炸他的犯罪窝点,以此逼韩琛放弃追捕我。
爆炸发生的瞬间,他惊险逃生,韩琛则葬身火海。
“上楼去洗个澡,先睡一觉。”他说完这些,抚着我的后脑勺,温声道。
我拧眉,“你呢?你的伤还不去医院吗?”
傅言深:“昨天才开业,今天总裁就受伤住院,传开了,股价得大跌。阿忍会帮我处理,你先去睡,我一会上楼陪你。”
我蓦地想起以前在缅北,他为救我,被弹片崩伤,也是这么处理的。
可他现在的身体能马虎吗?
见我不肯依,他又投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个边陲小镇,估计也没什么像样的医院,我没再坚持,上楼去洗澡。
从被韩琛挟持到现在,大概过去了18个小时,惊吓、恐慌,冷汗流了一身又一身,我身上早就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