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姑娘。”
张来娣被这道突然出现的打招呼的声音惊了一跳,手里的镰刀险些割着手。
她局促地站起身,紧张地看了一下四周,“刘大哥啊。”
“你又在割猪草啊,我顺道给你带回去,你说放在哪儿?”刘青阳笑着说。
“不了,我自己能行。”
见她再次拒绝,刘青阳也不恼,他想起来今天自己猎到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走上前几步,“张姑娘,你喜欢吃兔子还是鸡,我烤来给你吃。”
张来娣看到他手里提着的野鸡野兔,犹如是看到了几大盆热气腾腾的肉菜摆在面前,她暗自吞了几口口水,极力忍耐。
最近她在家里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运气好,一餐能喝上小半碗青菜汤,大多数情况是只喝得到一点儿汤。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沾荤腥了。
“这里没有旁人,不怕的,烤好了你偷偷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几日不见,张来娣又瘦了一大圈,成了皮包骨,穿在身上的衣服本就大了不合适,一动风一吹,空荡荡的。
张来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野兔野兔,忍得双眼通红,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栗,她极力抑制着自己,“不了,多谢刘大哥,我还要打猪草,你去忙。”
说完,她转过身去。
刘青阳望着她的背影恍了一下神,心下惊叹张来娣如此有原则,坚韧,好似生长在岩石缝里的野草,任凭风吹雨打,越长越好。
不好强求,他道:“那你以后若是想吃了,就在这里等我,我凡是来打猎都会经过此地。”
还得把凉粉果籽晒干,刘青阳不敢耽搁,匆匆回村。
等他走远了,张来娣回首,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出神。
这么好的一个男子,嫁给他该有多幸福啊。
——
回到村里,刘青阳往家里赶,走到胡家附近,被前方聚集的人们所吸引。
人群中间,方红杏不知道在说什么,满脸的傲然,笑起来脸上的疤痕就跟丑陋的毛毛虫一样,难看至极。
“这个丑八怪又在搞什么名堂?”刘青阳心生狐疑,走近了去看。
原来是方红杏买了一双新鞋子,见着人就炫耀,还说是她大儿子吴志才懂事孝顺,赚来的钱给她买的。
经她这么一说,村里人想起吴志才是读书人,他们想着都能赚钱了,日后没准儿能考取个功名,一些人围上前,谄媚地说些好话。
显然这些好话让方红杏很受用,一副飘飘然,端起架子的样子。
“切,什么个东西。”刘青阳表示眼睛看见了脏东西,他不想再待下去,走了几步,听到旁边有村民在低声议论,“方红杏又回胡家上工了,每天有工钱呢。”
“那可不,前段时间方红杏天天带着那两个儿子,在饭点去胡家蹭吃蹭喝,估计是胡家人受不了,才让她去上工的吧。”
刘青阳听着,皱皱眉,胡家人这么好被拿捏了吗?
紧闭的胡家大门从里打开,手挎菜篮子的胡母一出来就瞅见了不远处方红杏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她哼了一声,眼神蔑视,“什么个东西。”
“咋了?”
胡父后脚走出来,顺着胡母的视线看到方红杏,他眼皮狂跳两下,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伸手摸着鼻梁道:
“叫她回来上工,反正每天还是原来的工钱,你看看,自从来上工了之后,不就老实了,没再拖家带口的往家里来了么。”
这倒是事实。
胡母转头去自家地里择菜了。
胡父留在原地,看向方红杏。
那边的方红杏似有所感,她看到胡父在,登时眼波流转,不露声色的使了个眼色。
片刻后,距离胡家不远的后山竹林,草木攒动。
动了足足好一会儿才消停。
“呼。”方红杏双颊酡红,坐起来,草木的遮挡,只能看到她那袒的脖子胸口。
透过稀疏的草木,隐约能看清后面白花花的一团。
刚释放完精力,胡父还躺在那儿喘气。
她边穿衣服边说:“你得再给我一点钱。”
“怎么又要钱了,前两天不是才给了你三百多文钱吗?”
“那点儿钱哪里够我们母子三人,花,你若是觉得给多了,嫌我是累赘,日后不再联系便是。”
穿戴整齐的方红杏作势要走。
尝到了几次甜头的胡父正在兴头上,忙道:“欸,给,我给。”
方红杏这才满意,娇声娇气地躺回到胡父身边。
午时,在外忙完的方红杏带着钱回到家里。
吴志和昨晚发烧了,她抓了药回来先熬着。
熬好药给小儿子喂下等他睡了,她去做午饭。
午饭刚端上桌,吴志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