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吴静秋说的法子,陆达毅顿时恍然。
说简单一点,法子就是吴静秋想借助他的帮助化名成另一个身份,这个身份还得是真实可查的,然后她借用身份把那味调料授权给杂货铺买。
如此一来,喜迎来买了调味料拿来做菜,就算福禧酒楼发现了也查不到吴家人身上。
这么做对于吴家人而言是便利了,但对陆达毅来说则是有些麻烦。
吴静秋之前不是没想过靠自己之力来解决,但是后来一想,鲜香粉毕竟是入口的食物,想要跟杂货铺合作,必定要经得起对方的考察,可不是随便糊弄糊弄就成了的。
左思右想,她想到了陆达毅,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能帮忙了。
她倒是不担心陆达毅不会答应帮忙,他是个商人,有利可图的买卖不会错过。
而且她也是一开始就跟陆达毅摊开了说明此事,说到底是互惠互利。
“行,这事儿我这几天安排一下,可能没那么快。”陆达毅爽快应下。
斜阳西下,外出砍柴的刘芳娘刘青阳回来了。
吴静秋把陆达毅来过的事情说了。
得知陆达毅愿意帮忙,刘芳娘喜上眉梢:“秋儿,那咱们手里的松茸菇跟香蕈能做多少鲜香粉出来?”
前段时间下了一段时间的雨,光是他们家收集的松茸菇香蕈各有几百斤,这是新鲜菇的重量。
趁着艳阳天,已经都晒干了,晒干后大大缩水,估摸各有个一百斤左右。
吴静秋琢磨了一下,“应该能做出来一些,鲜香粉价值高,等杂货铺掌柜的看了货,他就知道了,除了像喜迎来福禧酒楼,达官贵人家里可能买得多一点。
就算这批鲜香粉短期内被抢买光了也没事,不是说越稀少的东西就越珍贵吗,等到下一次雨季来临,我们再去找松茸菇和香蕈。”
吴静秋道:“到时候还有外祖家,大山叔家他们家的鲜香粉一起拿过来让杂货铺卖,各家卖多少得了多少钱如数给他们。”
当初找在山上到松茸菇,吴家人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刘家人。
刘家人在山上也找到了不少松茸菇。
这时,外面传来响动声,他们以为是吴平仓回来了。
刘青阳起身跑出去,“我去接应卸东西。”
跑到外面,却见到来者是个陌生人,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子,身上是考究的穿着打扮。
“你是?”
“我是福禧酒楼的掌柜。”郭聪一脸傲然。
不等刘青阳反应,他又道:“听说这儿出了个吴家豆腐,特来看看。”
其实是喜迎来的陆达毅跟吴家人来往密切,被暗中跟踪的人上报了上去,福禧酒楼的大老板杜成佰一听做出豆腐的人又是上次做出熏制菜品的吴家人,当即派郭聪去找吴家人。
郭聪进了铺子,郭聪四下打量,神情中透露出几分嫌弃。
福禧酒楼不仅是丰海镇最大最好的酒楼,比起县里的,也是繁华多了,再看看这个小铺子,根本入不了眼。
看不起这个地方,郭聪更看不起这里的人,连刘芳娘倒的白开水都不屑瞧一眼。
一旁的吴静秋刘青阳关注到这一细节,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郭聪开门见山地表达来意:“福禧酒楼想买你们手里的豆腐方子。”
刘芳娘手一抖,手里的茶壶差点掉下去,她心里慌得不行,福禧酒楼的人在这个时候找上门,偏偏吴平仓不在家里。
然而,慌是慌,表面上没露怯,她笑道:“事发突然,再加上家里主事的人不在,恐怕暂时无法给出答复。”
闻言,郭聪面露不耐,眼带指责,“福禧酒楼能看得上你们的方子,那是你们的福气,丰海镇谁人不知福禧是杜家的产业,你们跟杜家合作了,脸上不知道蹭了多少光,那些宵小之辈胆敢找你们的麻烦?”
他眼睛一眯眼神凌厉,“还是说你们又把方子卖给了喜迎来?”
“没有!”刘芳娘回答得斩钉截铁。
郭聪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见不像说谎的样子,他傲然的冷哼一声,“识时务者才有好果子吃,别以为看着喜迎来表面上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不过是空有其表。
树你们都知道吧?地底下根系越粗大越多,任凭风雨怎么吹打都不会倒,反之,呵呵,不用风吹雨打,它自个儿熬不住,死了。
良禽择木而栖,何况是人,我相信你们是聪明人。”
言语威胁,该说的说完了,郭聪内心胜券在握,料定这些平民百姓已经吓破了胆,他站起身,张开嘴想说什么。
“我们不卖方子!”
门外,吴平仓信步走来,他盯着已经勃然变色的郭聪说:
“豆腐方子我们不会卖给任何人!”
郭聪手指吴平仓,“你别不识好歹,福禧酒楼出价不低,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无论开多少价位,我们不卖!”吴平仓还是这句话。
看到家里的顶梁柱回来了,刘芳娘体内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屁股坐到板凳上,两条腿颤栗不止。
“你!”郭聪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甩袖,扬长而去。
他一走,吴平仓安慰家人道:“没事,做买卖讲究你情我愿,我们不卖方子,他们也没办法。”
刘青阳急道:“姑父,怕就怕对方会使绊子,咱们的铺子刚开业,生意刚好起来,要是在这个时候……”
刘芳娘点点头,她也担心这个。
吴平仓镇定自若,目光锐利,“既然我们不会到让对方满意的答复,怎么样都会让他们不高兴,那何不如从一开始就说清楚。
要是使绊子,我们见招拆招,杜家家大业大,最是顾及名声,明面上他们不敢乱来,背地里我们多提防。
还是说我们要就此屈服,任由他们宰割?”
吴静秋抢答道:“当然不,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说得掷地有声。
这句话如同定心丸,使得刘芳娘刘青阳悬着的心落回到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