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晚眼睛红的像个兔子:“可十七岁的他恨我。”
楚寒槿哑口无言。
是了,如果是二十多岁的萧奕阑,足够成熟也足够理智,甚至做过许多伤害她的事,所以死的时候只觉得解脱。
但十七岁的他不是。
那时的他还全心全意的爱着苏杏晚,不曾利用过她不曾伤害过她,若是知道自己最后死于心爱之人手中,必定是震惊大于痛苦。
楚寒槿从不相信鬼神之说。
“若是十七岁的他知道以后他会那样对你,肯定狠不得亲手杀了二十岁的自己。”
苏杏晚也不说话了,只是小声抽噎,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声音渐弱,楚寒槿低头看去,见她已经睡着了。
睡梦中的苏杏晚比起平时多了一份柔和和静谧。
楚寒槿描摹着她的轮廓,从额头,到眉角,再到眼尾,最后是嘴唇。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消瘦了?记得第一次见她,明眸皓齿,一双杏眼如月色般清澈灵动,朱唇微启,在大典上翩翩起舞。
不到两年的时间。
她已经消瘦的与曾经全然不同,眼窝凹陷,颧骨突出,脸颊上没有一点肉,抱在怀里单薄的像一张纸片,好像稍微一松手就会随风飘走。
她已经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楚寒槿静静地想。
她是否每夜都是如此噩梦缠身?是否每天都活在自责和愧疚,爱与恨的拉扯中?
可是那样多的夜晚,没有人可以将她从暗夜中解救出来,当她每每从噩梦中惊醒,只能看着漆黑的窗外,孤寂的月光,一遍遍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楚寒槿不敢想也不愿再想。
他以为自己一直都是足够狠心的。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皇母后还有老师……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告诉他:欲成大事者,自当心狠手辣,不能有一丝的动摇,更不可有一丝的真情。
原来要做到真正的无情,这件事情是如此困难又痛苦。
孤家寡人。
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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