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队长,您回来了?”
孙大头愣了愣,随即下马迎接:“余大总管?”
原来是昭帝身边大总管余德福正带着跟班随从,在城门口迎接。
牛囱、张石头等十几个解差见状,也纷纷下马见礼。
过路百姓稍稍驻足看了一眼,便又继续赶路。
余大总管颔首回礼:“孙队长,老奴是奉皇上口谕,前来迎您进宫复命的。”
一行人目瞪口呆。
孙大头也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押解犯人去流放地回京复命,也该是向兵部直管上级复命,最多到兵部侍郎那一级。
怎么如今,都要进宫复命了?新改的规矩?
孙大头心里犹如挑了水桶的扁担,七上八下的。
他明白自己身份,当今圣上,是他这种级别的人能见到的?
“孙队长?”余大总管见孙大头一直愣神,便轻轻地唤了一声。
孙大头回过神:“敢问余大总管,不知圣上召见,所为何事?”
“哎哟!还不是为了那二位......”
余大总管说到一半,便又打住了:“孙队长玩笑了,圣上召见何人,所为何事,哪是老奴敢多嘴过问的?圣上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便是了。”
孙大头心里还是打鼓,他总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
“不知余大总管可否容许在下回兵部换身衣裳......”
“皇上得知孙队长今日抵京,特意命老奴在此等候,还是不要让皇上等急了吧?想来皇上不会介意的。”
孙大头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的,粘着衣裳很不舒服。
自己身份低微,又何德何能,竟能让皇上如此‘惦记’?
莫不是后悔将司君澈流放到青州府,从而,想拿自己开刀了?
但是,抗旨便是死罪,去了,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孙大头强行镇定,跟着余大总管进宫面圣。
一路步行,穿过御花园的青石板路,迈进勤政殿庄重的殿门,绕到里间,来到御书房外。
虽然已是深秋,孙大头还是走出了一身汗。
余德福进去通报,孙大头就这么僵硬地在外候着,头微微低着,不敢东张西望。
“孙队长,皇上请您进去。”
孙大头猛地回过神,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进了御书房,孙大头连头都不敢抬,便面朝昭帝的背影,敛袍跪地,拜见帝王。
昭帝只需要一个背影,就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许久,昭帝似是才回过神,走到书案前坐好,审视着跪伏于地的孙大头:“孙队长这这趟差事,办得辛苦。”
孙大头呼吸一紧,脑子迅速转动起来:“皇上言重,卑职职责所在。”
昭帝牢牢地盯着他:“职责所在?显得丢了命的职责,你也毫无怨言吗?”
孙大头眼眸一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回皇上话,卑职未曾有过。”
“你觉得朕是在问你这个问题?”
孙大头听到这个,瞬间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
“这一路上,你们做过的大事,不打算说说?”
孙大头这才回过神,将一路上所发生的事,婉转简单地说了一遍。
自然,也包括司君澈和常挽月几次遇刺的事。
昭帝沉默了许久:“刺客身份可知道?”
“回皇上,卑职不知。”
孙大头心里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