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抓紧了他的手,深呼吸几下,然后说:“没事,我这是要生了,你、你把我抱到西面的屋子,然后去找袁婶……”
她已经将西面的小房间整理出来,就放了一张床和两张干净的褥子和盆,就拿来做产房。
江月听袁婶说,普通百姓们生孩子,都是在身子底下铺稻草,生完孩子了,直接将稻草抽掉就行。
有许多人大着肚子下地干活,发动时甚至来不及回到屋里,在地头就产下了,所以有不少人起名叫地生、田生……
江月既然有能力,自然不愿孩子生在稻草堆里,已经准备好了干净柔软的褥子。其余的东西也早都备齐了。
江年强自镇定下来,手脚僵硬,打横抱起江月就往屋里走。
将她放下后,江年快速冲到前院。
对着在给菜地浇水的袁婶喊:“袁婶,月月要生了!”
“噗通”一声,袁婶手里的木桶掉落在地,水湿了她的鞋。
她哪里还顾得上鞋子湿不湿,连忙喊过一旁的女儿,“快去叫你张嫂!”
平安慌了一下,拔腿就往外跑,“好!”
袁婶边跟着郎君往内院走边拍拍衣角的泥,等她抬头一看,迈着大长腿的郎君已经快她一大截。
“郎君不用着急,娘子要生下孩子还早着呢!”
江年充耳不闻,径自朝西屋跑去。
“月月!你怎么样了?很痛吗?”江年手发抖,将她额上的汗水擦去。
江月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还、还好,不是很痛,我就是紧张……”
袁庄头从牛棚回院里,碰到闺女去传话,忙不迭先跑进院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袁婶正好缺人手,吩咐男人,“你先去灶房给娘子煨上一碗鸡汤,再过一个时辰给她吃下,省得肚子饿没力气使劲。”
袁庄头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往灶房跑去。
袁婶进了西屋,见娘子脸色苍白,但还没有开始生,应该是紧张的。
身子紧绷成这样,第一胎可不好生。
“娘子不用紧张,咱们都将所有东西备好了,一定能顺利产下孩子。”
江月也知道自己太紧张了,可是她没经历过这一遭,这里又没有什么医生也没有好药。
她总想着若是自己难产了,该怎么办?保大还是保小?若是一个都保不住又该怎么办?只留江年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下去吗……
袁婶看着娘子同郎君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有些为难。
“郎君,您还是出外面去等吧……”
江年紧绷着脸不说话,只看着江月,动也不动。
江月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好多了,知道江年在这里的话,她们放不开,便劝道,“阿年,你乖点,出去等。”
江年抿着嘴唇,有些不情愿。
此刻,江月好像觉得他又回到了初次见面时的模样,脾气犟,要听人哄。
她摇晃了下他的手,“你乖,出去等我。你不听话,我就痛得更久一些……”
这时,江月下身又开始收缩,她“嘶”一声,抽了口气。
江年便慌了,“我听你的!我马上出去!”
他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下,沉声道,“月月,我在外边等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江月点头,他便快步走出去关上门。
袁婶刚刚低着头,不敢听不敢看主家的恩爱。等郎君终于松手,她赶忙给娘子换了衣裳裤子。
再看看娘子脸色,还没开始生孩子呢,就把自己吓得眼神涣散了,这可怎么行!
这时张嫂也赶来了,两人开始给她说些闲话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