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阿升!阿升!在家吗?”金叔大力拍着紧紧关闭的院门,边向里边喊人。
他皱眉,怎么今日没人?
王家待下人宽厚,他日子过得去,偶尔也稍微拉一下亲戚。两家关系不错,往日家中都有人在。
难不成......
他拍得更大力了。
地窖里紧紧缩成一团的一家子战战兢兢,阿升八岁的儿子听力比常年泡在水里的爹好,他拉一拉爹的手腕。
“爹,好像是大伯的声音。”
“啊?是你大伯来了?”
这时候怎么会回来?他怕儿子听错,趴在梯子上,把耳朵贴近地窖门仔细听了会儿。
然后喜出望外,“真的是你大伯!”
随后他连忙从地窖中爬出来。
“......阿升!在家吗?”
“在在在!”阿升跑着出去开门。
听到门后有声音应了,金叔才微微松了口气。
等见到堂弟,他心里又觉得难过,堂弟又瘦了,脸上瘦巴巴的没半两肉。
“哥!你怎么回来了?咱们听说有外人进村就赶紧藏起来了。”
金叔回过神来,不能耽误时间,连忙拉着他往海边走。
“咱们边走边说。我们老爷有两位贵客,如今要请人出海,就在近海,不走远,也安全点。你就负责给他们划船,帮忙捞鱼,其余什么都不用干。一日给两升豆子!”
阿升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知道堂哥从来不会蒙他,这回轮到他拉着堂哥往前冲了。
“是在海滩上?哪里来的贵客?有这么大的好事?”
“你就记着一句话,少说多干!只管听话做事,其余的一句话不要多问!”
“哎,好好好!”
此时太阳高挂,王管家已经进马车上等了。江月两人则进了船舱。
这个小船舱对于江月来说,刚刚好,但是对于手长脚长的江年来说,则显得有点局促。
江月正检查着这条船有没有什么漏洞,进了水那可就完蛋了。
听到有人跑过来,她转头看去,一副骨架拉着金叔跑来了......
这副模样同她在路上见到的那些人一模一样。看他身上衣服没盖住的地方有明显的晒斑,皮肤也较内陆的黑。
这种黑同几个月晒出来的黑还不太一样,就像是酱油腌入味了一样......
“江、江娘子,这就是我堂弟,他会划船,经常出海,水性很好,对海鱼种类也了解!”
金叔气都没喘匀,江月生怕他背过气去。
阿升在一旁,内心忐忑,连连点头,怕贵客嫌弃。
“麻烦你上来先划一下可以吗?”
这就是要试功夫的意思了。
金叔推一把阿升,他咬着牙上前,先将木船往外推,然后软着手脚爬上船,深呼吸了几下,才拿过船桨。
见贵人没有盯着他看,阿升划了一会儿也就放松下来了。他从八岁起就跟着家里的小木船出海捞鱼,划桨的动作是手比脑子都记得清的。
江月见他划船动作老练,也没有啰嗦耍滑头,便问道,“金二叔,请问什么时辰出海捕捞合适?”
这人应当比金叔小个五六岁,应该叫哥,但是她已经叫金叔是“叔”,这辈分可不能乱。
金二叔声音发抖,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木船小,出不了多远。只在近海的话,在寅时初就可以。若是大船,丑时左右就得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