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江月把骡子拴在房里,摸摸它的头。
“你乖乖待在这儿,等我们回来接你。若是你乱叫,把人引来了,那你就会被杀掉,上锅煮着吃。听见没?”
骡子耳朵一抖,好似听明白了,低低嘶鸣一声,当是应答了。
她恐吓完骡子,拉着江年出门。
他们出了门,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巡逻的官兵比白日里要少很多。
街道寂静,连声鼠叫都听不见。
穿过了三条街,开始陆续有人出现,多是穿着破旧麻衣的百姓。他们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但是脸上却带着笑意。
他们与江月走的是反方向,怀里好似有东西。对方察觉到江月的视线,以为是想抢东西的,双手捂得更紧,恶狠狠的眼神,配上那张渗血的脸,确实吓人。
江月放弃了打听消息的念头,他们脚步匆匆,是绝不肯跟陌生人说话的。
“月月,前面有一处宅子,他们是从那里边出来的。”
她已经看到了,绿瓦红墙,看着与周围破败的门户确实不一样,更显高贵。可在她眼里,这红墙上的颜色太扎眼了,在灯笼映照下,像是一张会吃人的大口。
其余地方的巡逻官兵似乎都集中在这里了,各角落都有人盯着。
两人走过去,还没开口,就被门口的守卫轰走。
“走走走!你们不能从这里进。”
江月明明见到前头有人进去了,怎么不让他们进?还是说要给钱?
这时候,后头传来马车声。
上一秒表情高傲的守卫,下一秒露出谄媚的笑容,迎上去。
“贵客来了。”
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穿绸布衫、头戴金冠的男子,看其长相还算端正,可惜脚步虚浮,挺着个将军肚,败了几分好感。
一个小厮跪在车前,后背下压绷直,呈人凳状。那男子一脚踩上去,才下了地。他面容倨傲,另一个小厮随手掏出一个钱袋,扔给守卫一个银锭子。
守卫喜笑颜开,牙帮子都露出来了。
“谢爷赏!”
江月眼睁睁看着这几人走进宅子,畅通无阻。
守卫拴好了马,见他们还站在原地不动,不耐烦地说,“你们怎么还不走?这里不是你们能进的。看到那儿没有?那才是你们应该进的门。”
江月随他的手指看去,是个小侧门,以她这样的身高还要弯腰才能进。
进出的确实是同他们一般的百姓,各个低头哈腰。
这是代表着进门先低下头颅的意思?
这边的正大门没过一会儿又来人了,守卫抢着去讨好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