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几样种子耐旱,但也不能旱久了。最好隔两三日浇上一次吧,同其他作物一样,清晨或是太阳落山后的时间浇水是最合适的。”
村长点头,他小儿子在一旁用小刀片在木板上刻字记录下来。他上过乡里学堂两年,启了蒙,认得几个字。
江月见他动作缓慢,说话语速也降了。
“这地瓜的叶子是可以当菜吃的,清甜好吃。不单是人吃,拿来喂鸡养猪都很好。地瓜跟土豆的产量多,若是长了太多藤叶,容易抢营养。这就跟人的头发长太长了,人的脸色就会变差一样......”
嗯?还有这样的说法?村长不知道这个。
既然如此,那他们村是不是得把头发给剪短了?村里人地头发都发黄,看他儿子的就知道了,跟那被晒干了的枯草似的。不像江家两口子的头发这样乌黑亮丽。
他偷偷往两人头上瞥了一眼,好似确实比他们的要短不少,也没有长虱子。在村子里头,就没有人头上不长虱子的,隔个五六日才洗一次头,不长虱子才是怪事。
嗯,他决定了,明日便让媳妇拿剪子给村里人剪头发。
江月不知道村长还对他俩的头发感慨上了,继续说,“......偶尔给减掉一些藤叶,这地瓜跟土豆的个儿头才会变大。”
闻言,村长虽然没有见过这两样东西,也震惊了,吃掉了藤叶,反而粮食会长得更好?
干了!他看着地里,眼神更火热了。
大家伙儿担心被太阳给晒伤,也尽量不在大中午的时候出没。每日凌晨总能听到传来的哼哼哈嘿和一二三喊话声,这都是江月教的,可却苦了她,再也睡不了懒觉......
村里如今用水尽量减少,但比去年夏日时候的日子要好过得太多了!
尝到了甜头,他们又在大夏日里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冬日做准备了。
所有的一切都要走在意外的前头,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除了翻修房顶,他们不断地收集柴禾,回来时身上又带着伤,一问才知道,原来百姓们都被雪灾给吓怕了,跑山上抢干柴的人多了,一不小心不就打起架来。
不过受的伤越来越少,也是种进步。
江月去找村长帮忙。
“我们想盘个炕,冬日里下雪了,还是得有个炕才暖和,比烧多少柴都好。”
村长闻言,连忙问这炕要怎么盘。
这时候江月才知道,盘炕的工艺已经出现,多流行于北部,而在这个地界,仅限于城中百姓会用,乡下除了条件稍微宽裕些的人家,少有人盘炕。
他们村的黄泥已经被挖得差不多,但是外边还能去找,就是要冒险。
村长来回踱步,回想前年雪灾时候的场景,思索了一会儿,“江娘子,若是你能教教大家伙怎么盘炕,咱们负责去找黄泥,帮你家把炕盘好了,不用你们动手。”
江月自无不可。
上次在府城时,他俩看着师傅做过,原理倒是不难。
自这日起,村里人又多了一个任务——找黄泥。
酷日里,村里不少人挤在村长家屋里,就等着看炕到底是什么样的。
虽说江家才是第一个把炕给做好的,但是他们不敢进去看,哪里像村长家这样,还有人坐上炕沿了。
别提那坐上炕沿的人,挤在屋里的人都快热疯了,汗流浃背。但再多的汗也比不上心里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