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祈小皇帝召见黎晚晚的地点安排在御花园一处湖心小船上。
小船分上下两层,虽不算大,可内里装饰豪华,饮酒的案桌,各类瓜果,一应俱全,并不显得拥挤。
黎晚晚与小皇帝相对而坐。
小皇帝罕见的屏退了一众御前守卫和内侍,整艘小船只有黎晚晚,小皇帝和韦靖将军三人。
“我南祈景色相比北凉如何?”
岑析斜靠在椅子上,细细品着杯中早已暖好的酒,像是闲谈般开了口。
他们三人皆是坐在小船的二层,南祈不似北凉寒冷,纵然已是深冬,可从窗外看去,湖水波光粼粼,未有结冰,就连岸边的树木也还带着青色,可谓称得上四季如春的好风光。
黎晚晚轻笑道:“南祈自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即便寒冬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色,着实让人惊叹。”
她从案上取过一杯酒,温柔的酒杯握在手中暖意盈盈,黎晚晚话锋一转,“北凉寒冷,每到这时,一切的颜色都覆盖在广袤无垠的纯白之下,一眼望去,倒也震撼人心。”
韦靖坐在小皇帝身侧冷哼了一声,心道,这长公主油嘴滑舌的倒是会说,两边都夸了一遍,回答的滴水不漏,既不得罪陛下,也不贬低北凉,虚伪至极!
他本是武将,直来直去的心思使得他不善于掩饰内心想法,厌恶的表情都明明白白摆在了脸上。
他是打心里瞧不起北凉,更看不上这个所谓的长公主,当初莫名被北凉杀了他麾下五名战士,若不是陛下不许,他早就领着他的铁骑踏平北凉了,届时这什么公主又哪有资格与他同坐在这夸夸其谈?
如今非但没能为他南祈战士报仇,还让这北凉的长公主像个贵客一般供在他南祈皇宫里,他心里一万个憋屈,忍不住的想骂娘。
岑析自然也看到了韦靖那恨不得生吞了黎晚晚的眼神,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勾唇一笑带着恶劣的玩味,看向黎晚晚问道:“长公主可会水?”
这话题跳脱的太过突然,黎晚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了句:“什么?”
“那看来就是不会。”岑析指节散漫地轻敲在案几上,不冷不热的语调让人摸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
只有韦靖知道他们这位小皇帝怕是玩心又起了,这长公主总算要吃些苦头了。
他看好戏的表情几乎就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黎晚晚看着韦靖的表情,笑着问道:“陛下该不会是要把本公主丢下湖里吧?”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岑析双手撑着案几身躯微斜,以一种压迫式的姿态冷盯着黎晚晚。
这姿态,简直让人觉得岑析下一秒还真会把她丢入湖里。
气氛陡然有些紧张之际,岑析却突然一转严肃冷厉的表情,笑得纯真无邪语气轻松,“长公主说笑了,你的命朕留着还有用,自然不会让你淹死在这小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