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离自己的目标更进一步,邬訫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手心因兴奋而冒出细汗,她的视线全数锁定于祁流风手中汤药之上,内心不断催促着:
快喝吧,快喝吧……
祁流风也不负所望的拿起药碗,就在即将喝下的瞬间,他蓦地笑出了声,笑容绽放于嘴角,眼中尽是玩味之色。
“师傅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他的嗓音微微沙哑,尾音低沉蕴含着危险气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邬訫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将袖中短剑握于掌心,藏匿于外袍之下。
祁流风似笑非笑的起身,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凑至她耳边低声呢喃:
“师傅不会以为,只有你才知道控心毒的配方吧?”
邬訫心中惊骇,慌忙后退一步,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装傻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怀疑我给你下毒?”
“是不是毒,师傅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祁流风也不急着逼问,反倒是饶有兴致的双手抱于胸前,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可笑!我为什么要给你下毒?”
邬訫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鬼医,就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依旧冷静的为自己辩驳,振振有词道:
“如果我要害你,又怎么会不辞辛苦给你寻来雪莲之心!”
“你当然不是要我的命,而是需要我这个容器。”
祁流风索性把话说开,脸上笑意不减,但散发的寒意却愈来愈烈: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等我得到神力后,用控心毒操纵我,以我的命去换你爱人的命吗?”
“你、你怎么会……”
邬訫瞳孔骤缩,她有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料到祁流风竟然会知道她的目的。
她明明……没有跟任何鬼魂提起过这件事,整个鬼界,除了极少数近乎已经全数消灭的残魂,应该只有她知道复炘的存在才是!
“你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祁流风倒是很有耐心的一点点为她解开谜团:
“你对复炘的爱意至深,我也很是感动,尽管你隐藏的很好,可惜这鬼界鬼魂太多,总有些听过风言风语的鬼魂存活于世,我呀,正好就遇上了那抹残魂。”
邬訫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就算是这样,我也是你的师傅!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无数遍了!”
“名扬天下的鬼医,竟然愿意收我这种不受待见的小鬼为徒,实在是令人感动。”
“你传授我药学,教会我制作千百种毒药,唯独控心毒,你是只字不提。”
说到这里,祁流风抬手掩面低笑出声,微微歪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语音,像是孩童般低声抱怨道:
“可是师傅,我可是你眼中的徒弟,你会的……我全都会。”
邬訫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恐惧神色,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后背发凉。
她现在才知道,祁流风不是被她圈养起来的狗,而是一只垂着尾巴收敛锋芒的狼崽子。
“其实在第三年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是控心毒了,只是师傅你实在是藏的太深,解药的最后一味药材,我是迟迟找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