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庄仁扔下了一堂的商贾走了,商贾们忐忑不安地你一句,我一嘴的议论猜测巡抚大人的意思:“账目报了个大概,这也查不出啥呀?”一粮商紧锁眉头,一脸苦愁“这年月,光赋税便是毛利三成,还不算杂捐,可有活路吗?”
这商贾说的是实情,赋税是取自纯利,粮食的贸易,本也以量取利,一石粮几文钱的小利,动乱年月,百姓们躲到偏远山地,繁市中的人越来越少,商客也越来越少,各行能保盛旺时的半成就不错了……再加上赋税杂捐,一年下来白白忙活,为了挣抢买卖交易,那资金雄厚的大户就把粮压到小商户做不了的价,这些个小粮商们有的咬牙硬撑着,有的干脆关了门铺,赁几亩地务农去了……
“整日抗元,却不知何时是个头儿啊……”
旁边一老成些的商贾立止截住话道:“说话管着舌头!莫发这没用的牢骚…”
“……”
周基庭一语不发,仍旧自斟茶喝着,田馥林观察着周基庭,微一笑:“呵呵,周兄,对茶真是情有独钟”
“习惯了…”周基庭客气地应着,
田馥林眯着眼儿,打量周基庭,心里琢磨,全堂的人都是忐忑不安、七嘴八舌地议论,祝家这管事倒是泰若得很,他是没拿祝家产业当回事儿?还是?想到这里便道:“周兄,在祝家庄这么多年了,也不置办自己的产业?”
周基庭一听,这田馥林是看自己不慌乱,试探呢!遂笑一笑:“呵呵……田兄,祝家连着几年屡遭灾难,我那有时间去忙自个儿的?料理好这烂摊子再说吧!”
田馥林忙讪笑着:“我这儿也缺少人手帮衬,你若想……”
“周某不懂织锦这行,田东家好意,周某谢了……”不等田馥林说完,周基庭立截了话茬,田馥林脸上露出不悦,提眉搭眼的道:“看你是个人才,可惜了liao了…”
周基庭瞪他一眼,这田馥林话里有话,必然是知道些什么,嘴上仍客气:“谢田东家抬爱,周某泛泛之类,让您操心了”
田馥林被这话堵地接也不是,回也不是,便“哧!”了一声,扭头不理……
正午,一衙吏进来传话:“查看这许多账目需些时侯,大人说了,各位商贾们先西堂用午”
一堂等着结果的商贾又是一阵子乱,“这巡抚大人也不出面,等到何时呀?”
“等吧……你可有何办法?”
“走吧……喝了一上午的茶,早饿了”
商贾们用了午饭,便又回来等着,一晃又是一个时辰,商贾心里正焦急火燎的时候,“蓬蓬”的脚步声落在门口,一少年都蔚带领着百十来个士兵,包围了客堂……
兵士外面喊话道:“你等蜀川商贾,漏缴赋税,谎报帐目,大人说了,押了候审!”
“啊…这哪里的话”
“有何凭证?”
“怎随便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