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沈括前几日得了田馥林的回话,来回思踱:都三倍了,祝正德还不卖?为何?这趟买卖做不成,再不进银子便又要抵押田地出去……再说,开矿的事,他们那边松口可以参与,那也得用银子,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银子?
吃了早饭,沈括踱着方步,来到田馥甄住的东院:“馥甄……”
田馥甄刚把沈成打发去了私塾,正低头绣着锦帕,绣坊是她母家的主业,她的绣工也颇精,最近陆远的画在绣女们中传着拓小样,她也拓了一幅,边绣着,心中边悲伤感叹:命不好,同是生了儿子,人家的儿子这等天姿聪灵,自己这儿子却如此不成器……这便自哀自怜地掉下泪来……
沈括见没有声应,自己进了门,正见田馥甄用帕拭泪……“好好的,又哭甚!?”
沈括又上了烦,见田馥甄这幅委屈样子,没半点怜爱,竟炝了一句……
田馥甄把绣架置了一边,语气冷淡:“官人,何事?”
沈括要起急,想了来意,又按耐下来:“馥甄,噢,夫人,我接了一大买卖,开矿,这几年生意难做,也没许多现银,可这开矿的买卖,一本万利,这机会错过了,我们沈家,要押上祖宗的几块沃田才能周转……现如今,拆借都无门了……”沈括此言不差,没用花招,他心里的指望,便是开矿的买卖……
“官人,生意我不懂,说你来意便是”田馥甄大概猜到了沈括此来之意,冷冷地给了一句,
“夫人,咱好歹一家人,沈成也是我沈括的儿子!我破落了,他可能独好?你一个女人,又怎扶他在商贾里立命?我此来,就是此意,这矿藏的买卖要投,缺些银两,你帮衬我,也是帮衬你儿子!”
田馥甄默不作声,她思忖着,沈括的话不无道理……自己虽有母家傍身,可毕竟是沈家的人,沈成好歹也是沈括的儿子,沈家的家业早晚是要传给沈成的,自己在这个时候,如果不管不问,便与沈括结下了深恨……对儿子也没好处,只是……
见田馥甄看着了自己,脸有疑色,沈括立道“夫人啊,你若拿出银子投这开矿的事,不亏待你,这股利,你半成,沈家半成,你尽可放心!”
“嗯……那你需要多少银两?”田馥甄听这话,说中了心意……
“还没个细数,大约也就是一万两”沈括掂量过,田馥甄虽每年拿母家的花红,去掉她自个儿的花费,手里最多这数,
“这,我哪有这许多?”田馥甄一听,这一万两银子是她多年的积蓄,如都给了沈括,这如何傍身?
“夫人,那开矿岂是小钱能办的,投的多,利便多,这里的利钱有你一半,你又怕甚?”沈括又不休不挠地劝着……
“嗯,容我时日,想想法子吧……”田馥甄心里想,不能一下子给他,好歹自己留下些……
“好!夫人,我明日再来,你好好想想”沈括语调平缓,拍了拍田馥甄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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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山
祝正德与周基庭令吴萧带上了几个武卫,叫了李良过来,周基庭昨晚的意思:“明儿我们便去等着,这帮想要买茶山的,必然再寻名目过来……”
四人屋内坐了一桌,沏了一壶雀舌,边喝,边聊……
“东家,成官事,突然来了一队官兵,说这边有元贼,要搜山……”
四人立即起身,周基庭道:“他们来了,李良,你仔细着,来了几人,说了甚,都记好!”“好!周兄”
“吴萧,一会儿见机行事,没有危事,莫要轻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