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些染病的百姓何其无辜?”陆沅知开口道,“您这个时候下令将他们一起焚烧,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您不能就这样放弃他们。”
“陆沅知,你是要忤逆朕吗?”顾衍冷声反问道。
陆沅知毫无退缩之意:“臣女没有任何忤逆之意,只是规劝皇上不要做出让百姓心寒之事。”
看着一脸固执的陆沅知,顾衍只说了一句:“陆沅知以下犯上,杖责五十!”
紧接着,他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若有再求情的人,杖责一百!”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噤声了。
而林疏月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皇上,臣妾觉得陆姑娘所言甚合情理,您不该杖责她,更不该焚烧那些还活着的染病百姓,他们可都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看着往这边走来的林疏月,顾衍只觉得头疼:“皇后,这个时候你来凑什么热闹?”
林疏月跪在了陆沅知身旁:“皇上,臣妾贵为一国之后,有规劝之责。纵然受那一百杖责,臣妾也是无怨无悔。”
那些跪在行动已经表明了态度。
“朕念在皇后和陆沅知你们是关心则乱,这一次的杖责就免了。”顾衍加重了语气,“但从现在开始,谁还敢继续跪在这里,朕就诛其九族!”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颤,他们没有想到顾衍竟然会是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林疏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她觉得顾衍已经疯了。
那些跪在这里的大臣都是一心为民请命,在听到顾衍的这句话时,心中更多的不是恐惧,而是震惊和失望。
他们所求之事并无不妥,皇上竟然用他们九族的性命来威胁他们离开,这简直是昏君所为。
之前的石碑之事,他们心中并非全然相信,可是现在他们觉得那石碑所言或许是真的。
有这样是非不分、草菅人命的帝王,大历当真还能太平吗?
因为顾衍的威胁,所有跪在御书房前面的人都离开了,可从他们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对顾衍已经没有了什么敬重。
陆沅知走出宫门的时候,满心的悲凉,难道这一次当真无力回天了吗?
“沅知,还有三天的时间,未必没有转机。”说话的人是苏明允,是陆沅知的大舅舅。
陆沅知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位舅舅,三个人的脸色满是沉重:“除非时疫的方子能研究出来,否则不会有转机的。”
苏明谦难得外露出如此的愤怒:“睿王和驸马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那些病了的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睿王和驸马是为了推诿责任,皇上是想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但是那么多条人命,只会让天下人觉得皇上并非明君。”能让苏明允说出这番话,可见他对顾衍是当真失望了。
“两位舅舅先回府吧。”陆沅知生怕隔墙有耳,让苏明允和苏明谦先回去了。
但陆沅知并没有回去,而是换了个方向,往钊钥司去了。
陆沅知自接任以来,很少亲临钊钥司,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竹青在管事。
看到陆沅知回来,竹青只当有大事要办,不然陆沅知也不会亲自走这一趟:“掌司使有什么吩咐?”
陆沅知看向竹青:“竹青,我这一次要办的事情是我的事情,而非皇上的命令。”
听到这句话,竹青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他跪在了陆沅知面前:“钊钥司只听命于掌司使。”
“哪怕违抗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