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侥幸脱险,严至却是没那么幸运了。
一直到了天色黑沉,严至的高热也没有退下去,反而整个人都有些迷糊起来。
济仁堂好几个医术不凡的老大夫都看过,当下也没什么好法子。
给严至接诊的那个胡老大夫,更是眉毛胡子都纠起来了。
罗安怕郑氏着急,瞒着她严至的情况,她自己却是仅一下午就满嘴的燎泡。
正一筹莫展间,小六子急急的跑进济仁堂,附在罗安耳边小声说道:“姑娘,小东来报,杨县令回来了。”
罗安内心一阵澎湃,忧喜交加。
忧的是至哥儿不退烧,恐伤及性命,这可怎么办!
喜的是杨大人提前回来了,他定会给爹主持公道。爹那板子虽然没有至哥儿的重,可也是皮开肉绽。在那牢里多待上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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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大街,安家糕饼铺。
“姑娘,下了铺子门板吧,刚才那位小嫂子,把剩下的都买了,我给她少了五文钱。”古妈妈眼里有着喜色,这几日她做的糕饼,都能卖光,这个营生足可以应付她们主仆三人的吃穿花费。
“妈妈的手艺一向都是好的,明日先留些出来,我送去给安妹妹。”安辰看着斜对面的铺子,今日一天也没看见罗安,有些为她担心。
两面之缘,已经视为好友。两间铺子就在斜对门,前几日两人日日都要打声招呼的。
“哎!这个罗家也是不知道惹到了什么,接二连三的出事。姑娘去看看也好,劝慰劝慰罗姑娘。这万事啊,都要往开了想。”
安辰也叹了口气,若是在京城,她还能相助一二,如今在这肃宁城,她却是无能为力的。
主仆两个正准备关铺子,古妈妈的儿子王佑带着一身的寒气进了铺子。
“半天也没看见你的人影,不好好看着铺子,你这是去哪了?”古妈妈嗔怪的看着儿子。她的这个老儿子,高壮结实,憨厚的眉眼,脸盘方正,长的像足了她这个娘。
老头子如今在京里给姑娘看着庄子田地,那些是夫人暗地里留给姑娘的,要不也得被那帮子豺狼夺了去。
王佑兴高采烈,“娘,那祁家武馆你知道吧。我今天和那守门的祁老伯搭上了话。”
“他老人家许我去习武堂和武师们切磋。等过些日子,没准我就能入武馆押镖,也能挣一份银钱。”
“你去押镖,若姑娘有个危险怎么办,你个不动脑子的。”古妈妈使劲点了他的额头一下。
她带了老儿子一起跟着姑娘,也是因为他自小就跟着护院练功夫,身手不错,能护着姑娘一二。
“妈妈,别拘着大兄。我们就在铺子和后面的院子,不去招惹谁,能有什么危险。”安辰轻柔的说道,肃宁城的治安,倒是能和京城有的一比了。
“姑娘这话错了!”古妈妈不赞成的道,“那羊食馆子的罗家,不也是祸从天降,谁知道老天爷给个什么意外。”
王佑的心气被浇灭了一半,“娘说的对。不过那罗家总算救出来两个,就剩下那东家还在牢里等着发配充军呢,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
“救出两个?怎的没见到?你怎么知道的?”古妈妈好奇的问道。
“我听那铺子里的伙计说的,正张罗着送吃食去医馆呢。”
“想必是在那牢里受了刑了,哎,可怜啊!”古妈妈叹气道。
“明日,我去医馆看看吧,妈妈再做些小菜,伤病的人,吃些清淡的也合胃口。”
“是姑娘。佑儿,你明日跟着姑娘。”
“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