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彩,变得黯淡。
他颤抖着手,揭开了女子脸上的面纱,却发现面纱之下的脸,根本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心中猛然一跳,他恢复了些力气,撑着站起来,一转身,就见到了,穿着一身青衣的唐婉。
她逆着光,浑身上下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昏倒之前,只见她朝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他太过激动,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昏死了过去。
沈骁寒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六日后了。
唐婉守着他,眼眶红红的,眼睛肿的像小桃子。
“疯子,你不要命了?你难道不知权衡利弊一番,你不能假意装作不在乎吗?”
沈骁寒没回话,只是将她抱进怀里,身上的伤口因此裂开了也不在乎。
他极为没有安全感的在她颈间蹭来蹭去,用牙齿叼住她的软肉,缓慢的磨来磨去。
像是想留下些痕迹来宣誓主权,但是最终不知是舍不得,还是刚醒来没什么力气,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红痕。
自那以后,沈骁寒愈发的沉默寡言了,也愈发的没有安全感。
空闲的时间总是要与她待在一起,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连她哪时候出宫,那时候去哪里,今日吃了什么?,身边又多了些什么人,都让他一一如实汇报给他。
他太害怕了,所以变得偏执起来。
但是这份偏执,有些太过了,他想自私的把唐婉圈养起来,让他永远都不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可唐婉是人,不是什么宠物,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能事事顺着他。
渐渐的,二人之间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些嫌隙。
一举一动,连每天走了几步路,都要被监视的感觉,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提出要和沈骁寒谈谈,沈骁寒只是固执的盯着她。
他因为养病瘦了很多,皮肤也养白了不少。
但是头发却不能黑回去了,满头的华发,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不肯从她身上挪动半分。
“你要谈什么?”这是他近些日子说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你那时,只是太过心急,但是,我还是好好活着的呀。”言外之意,就是你能不能别这么管着我。
她说着说着,眼中浸了些泪。
有人约束是好事,证明有人在乎你。
可是约束过了头,那就成了一种禁锢,那种禁锢会一直勒着你,然后慢慢缩紧,直至让你喘不过气来。
她如今,每日吃什么,都要被严格要求。
她怀了孕,本就嘴馋,如今连吃也不能合自己的心意,每日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沈骁寒眼睛里带上了些无措,手指不安的搅动着衣角:“我以为,你会害怕。”
唐婉被他这番话弄得莫名其妙:“害怕什么?”
“我以为,你会害怕那日的事情,所以,我便事事拘着你,我以为,这样会让你感觉到安心........”
“我不怕,阿寒。”
“可是我怕。”他眼里有水光闪过,面上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