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哭了多久,只记得眼睛又干又涩,昏昏沉沉的,睡在了充满龙涎香的衣柜里。
就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他总爱躲在母妃的衣柜里,闻着衣服上的鹅梨香,安然入睡。
可每每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每次都在母妃的床榻上。
他从前以为,那是自己的特殊能力,所以总是爱在衣柜里睡觉,因为醒来时,永远都在母妃怀里。
他睡着了,但是他知道,他再也不会有特殊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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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骁寒第二日就收拾好了心情,除了眼睛肿了些,没有人会看出来,他昨晚到底有多么的失态。
他坐在高堂之上,神情冷静。
御前小太监高声呵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本奏。”那人说了这么一句,左右环顾一圈。
“哦?张爱卿直言便可,不必看他人脸色。”
“陛下,如今,苍狼国在您的治理之下,变得国泰民安,井井有条,此乃万民之福,也是臣等之福。”
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将话转了个圈:“不过,陛下如今已经是而立之年,后宫中却还是未有喜事发生,臣斗胆,请陛下选出一位储君。”
“张爱卿说的,不无道理,那依你看来,这宫中,谁是最适合的人选?”
“臣不敢妄言,但是,绝大多数同僚,都看好摄政王殿下,他同陛下一样,少年英才,想必,是个不错的人选。”
“嗯,诸位爱卿觉得呢?”
“臣附议。”
“臣没有意见。”
“臣也认为,摄政王殿下的确非常合适,他同当年的陛下,也颇有几分相似,的确是储君之位的不二人选。”
“看来,摄政王很很是得民心啊。”他含笑说了这句话,那张脸分明是笑着的,眼睛里却看不出多少笑意。
可是他坐得太远,底下人看不清他的眼,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他在笑,便以为他也是满意的。
可随后,龙椅上的男人,声音森寒可怖:“原来,诸位爱卿,早就越俎代庖,帮朕选好了储君,那要不要趁现在这个好时候,把这个皇位交给摄政王来做?”
如今这个局面,明眼人都应该能看出来,他是生气了。
底下人跪倒一大片:“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臣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这个意思。”
“是吗?张爱卿究竟是随口一提,还是早有准备,早就盯上了朕的皇位,想要这如今的江山换个人来执掌?”
张权脸上冷汗涔涔,脸也白了白,他跪在地上磕头:“陛下,臣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忧心,苍狼国后继无人,若真是后继无人,岂不是对不起陛下打下来的基业吗?”
“原来是这样,张爱卿,真是朕错怪你了。”
沈骁寒的声音里掺杂了些愧疚,脸上却是冰冷一片。
张权顿时松了口气,脸上带着笑意:“陛下知道臣的良苦用心就好,只要能帮到陛下,臣做什么都愿意。”
“即便是让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