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寒风吹的廊下灯笼乱摇,两人倒映在地上的影子跟着明灭不定,始终相交不到一起。
“崔邵会这样,都是为了替我助千秋摆脱替公孙灵华和亲,那么冰冷刺骨的池水,他说跳便跳,来回游了两遍,被我的线人找到时倒在雪堆内,人差点没了,好在带回来的及时,只有轻微冻伤。”
沉鸢看着裴昭雪渐渐舒缓下来的眉头:“我这宅中就我榻室烧着地龙,让他睡进去修养而已,又不是和他同榻而眠,你发什么疯?”
再说了,她就算现在对裴昭雪无感,对旁人起了心思,也不会在还没有跟他和离的情况乱来,那和骗人当男小三有什么差别?
“真的只是如此?”
裴昭雪想起崔邵每次看沉鸢时都格外不对劲的眼神,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上前一步凑近沉鸢,影子总算和她的交汇上。
“不然呢?说起这个,你也是好笑,既然不愿意帮我,又何必答应我,若没有崔邵这个意外出现,千秋恐怕已经接到代替公孙灵华去往吐蕃和亲的圣旨了!”
亏她还相信裴昭雪,想着他既然应下,应该就不会耍她。
“你说我没帮你?”
裴昭雪抬起包裹着白色绑带的右手,用肉眼去看,还能看出一些沁出血液浸染在上面。
屋内就一盏灯,光线很暗,她方才进屋后注意力又全都被崔邵吸引去,根本没发现裴昭雪右手还绑了绑带。
“你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弄的?”
“我自然是帮了你,云千秋才能有机会去找太上皇,不若以我的手段,你真当以为,我会让她离开那个早已经放好圣旨,就等她按手印的宫殿么?”
崔邵是帮了她,可他对宫中时势和人心都不了解。
太上皇疼爱云千秋不错,但当今执掌朝政的大权是在皇帝手中,圣旨大过一切,哪怕是皇帝的父亲,也不可能越过皇帝直接让圣旨作废。
只能说崔邵此举只是让太上皇早些知晓这个消息,早些去寻云千秋而已。
但却不一定真的能助云千秋脱困。
裴昭雪说着,将当时他在宫殿内用茶水在桌上写字,教云千秋该如何做的事情详细说出,全程紧盯她的眼睛,眼尾因为委屈还洇红了起来。
“为了帮你,我整只右手都按上了那些碎瓷片,伤口再深一点,便会影响我日后生活。”
青年步步紧逼沉鸢,她下意识往后退,他继续控诉她说:“为了帮你,我顶着被皇帝和司礼监发现的危险,一步差池都不敢出,这便是你说的,我不愿意帮你?”
话落,沉鸢退无可退,后背抵上身后红木柱,无措看着裴昭雪愈发洇红的眼尾,心情复杂:“我不知晓你用了计中计,只是听线人说你答应皇帝了,我........”
“我疼。”裴昭雪打断她,将手递到沉鸢身前,玉面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示弱姿态。
此刻的他像极一只平时对人爱搭不理的高冷狸奴,这会儿突然放低姿态开始对人撒娇,伸出猫爪喵喵喵叫说难受。
“哪儿疼?”沉鸢一时被迷了眼,下意识接了他的话。
回过神来,想起他受了伤,伤口没好肯定还是疼的,拧眉便想将他推远一些。
但手才伸出去,根本没碰到他右手,他便轻嘶一声,吓的她下意识停下。
“手上的伤口我还未处理,便着急回了新宅想给你带去好消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