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哪儿知道裴昭雪在沉鸢这儿,诧异过后一咬牙将裴方氏的打算告诉了他。
“夫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儿有妇人过个生辰还要回家过,说出去不大好,加之夫人的生辰不是就在明日,想着正好与少夫人只差一天,不如放在一起办了,办的盛大一些,也能省些事。”
沉鸢东西收拾好本想去寻枝落,让她帮忙拿到马车上。
没找到她人便也跟着出来了。
前世她生辰和裴方氏一起过时就是这个时间节点。
不过当时她没有亲耳听见裴昭雪说同意,只是从下人口中得知,这是裴昭雪的安排。
见他此刻背对着她在和陈嬷嬷说这事,脚下步子顿住,有些好奇他会怎么回陈嬷嬷。
毕竟现在的她,可没有告诉裴昭雪,她不愿意让生辰和别人的凑在一起过。
寒风这时凛冽了些,将青年伞上落着的薄薄积雪吹散许多。
他握伞的大手被冻的发红冰凉,指尖通红。
但旋即,那抹红便在他收力的动作下被大片泛白所覆盖住。
他抬眸发冷着视线看向陈嬷嬷,眼中冷意惊的她身体一颤,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事你还未同鸢儿说过吧?”
陈嬷嬷不敢再看裴昭雪眼睛,摇头表示没有。
“那便回去吧,这事我不同意,顺带再带话给母亲,告诉她,日后和鸢儿有关之事先禀报到我这里,我同意了,你们方可去打扰她。”
他便是再对生辰不重视,也知晓这种日子对大部分人而言有着特殊性。
和他人一起凑活过,那算什么?
裴昭雪联想起他先前让墨一去调查的那些事情,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沉鸢眼中不再有他的身影。
她默默迁就了这么多,可换来的却是裴方氏的变本加厉,而他对此却是一无所知,甚至觉得她还算游刃有余。
他若是她,定然也会感觉失望透顶。
青年压下心中起了的憋闷情绪,说罢不再给陈嬷嬷一个眼神,抬步径直离开。
陈嬷嬷还是头一次见裴昭雪和裴方氏对着干,闻言抬眸又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甚至比先前还要冷,一个屁都不敢放,只好灰溜溜地原路折回。
沉鸢在后面纵观全程,耳畔还回响着裴昭雪方才所说。
这种话,若前世他便能挡在她身前如此说,那该有多好?
而今她已经不需要了,自然也不会为之感到动容。
少女淡淡收回视线注视,一脚踩上才在院中铺成的雪毯,好似也跟着碾过了旁的东西,抬步去寻枝落。
“少夫人。”枝落这才发现沉鸢过来了,她接过递过来的包袱,艳羡道,“姑爷对少夫人真真是没话说,奴婢还未曾见过这天底下能有哪个男子能做到这等地步的。”
沉鸢没接她的话,只是轻笑了一声,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枝落察觉到沉鸢情绪不对,看了她一眼后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多说。
纷纷扬扬的雪势中断在青州地界,镶有裴府徽记的马车在傍晚时准时抵达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