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析言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肩膀上的人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声音黏腻沙哑:“阿言,你很有胆量啊,跑来救我?”
“我......”滕析言双手悬在苍明烛的背后,又不敢乱动,害怕牵扯到苍明烛的伤口。
苍明烛半撑着地面,坐了起来,腰上的伤口轻轻扯动,便疼痛不已,他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看看见滕析言身上四周的伤口,心脏却蓦地抽疼。
滕析言抿唇,从腰间摸出药剂,目光注视着他:“你还有哪里痛?有没有地方不舒服,我这里还有药剂可以用......”
苍明烛抓住他的手,将他拥入温热的怀中,带着一丝庆幸和劫后余生的情绪,指腹轻轻插入滕析言柔软的发丝。
“不用,我很好。”
滕析言有些贪恋地没动,肆意的感受苍明烛的怀抱。
过了许久,头顶传来一道轻微的叹息,似乎有些无奈:“为什么要来找我,你知不知道这周围全是危险。”
滕析言扯唇:“就是知道周围全是危险,才必须来,你自己受伤昏迷在那儿,要是我没来,是不是等着被那些变异物来蚕食你的身体?”
他伸手回抱,收紧双手:“你死了我怎么办?”
苍明烛垂眸一怔,薄唇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是死了,你想过那三个小孩该多伤心,你说他们死了你不会伤心,但是你死了那三个小孩不得哭死?我可不想天天受罪。”滕析言眨了眨猩红的双眼,轻轻抹去眼角溢出的一点泪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不会死。”苍明烛轻轻拍抚着他的背脊。
在直升机那会儿,本来只有两只高阶飞行变异物,他勉强能拖住,后来又来了一只高阶,倒是出乎意料了。
“疼吗?”苍明烛松开他,垂眸注视着滕析言身上的伤口,神情有些松怔,指尖泛凉。
这么多伤口,到底经历了什么......
滕析言道:“很疼。”
“但是你再叫我一声阿言就不疼了。”滕析言在苍明烛醒来的那一刻,身子才敢放松下来,幽深漆黑的双眸此刻如影如昔的明亮。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苍明烛这样叫他,他很喜欢。
苍明烛轻轻扯唇,喉咙上下滚动:“阿言。”
“嗯。”
雨势渐停,两个人肩靠着肩倚在一起,盯着湖面发呆。
苍明烛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冬夜很冷,两侧的风刮过来吹在脸上生疼。
“现在联系不上他们,晚上很危险,明天我们再出发去找他们。”苍明烛抵着滕析言的发顶,这一次才意识到,怀里的人儿到底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滕析言缩在苍明烛怀里,吸了吸冻红的鼻尖,脸颊被衬得更加白皙,闷闷地抓着苍明烛的衣服。
“嗯。”滕析言掀了掀眼帘,问道,“这次的试验失败了,下次再重新研发出新的药剂,是不是又要让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