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半,天刚蒙蒙亮。
之前醒来玩手机又睡着的江枫被帐篷外的喊声叫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听到有人在帐篷外不停大声呼唤他。
听声音,屋外的雨势小了些,可仍不算小。雨点打在帐篷上,含糊了门外的喊声。
“来了来了!”江枫听不清楚门外的人具体在说什么。他迅速套了个短袖和大裤衩,穿上拖鞋,绕过屏风,来到外帐,又挽起帐篷门帘,看到了在门外淋雨的乌皮。
乌皮披着一张深黄色的兽皮雨披,带着兜帽,只露出来一张圆圆的脸庞。他一看到江枫,便兴奋地说:“乌鲁,火牙被淹死了!”
“火牙什么了?”江枫愣了会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被淹死啦!”乌皮脸上的喜色不减,“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地牢里的水,都漫出来了!火牙被关在地牢里,被水淹死了!”
“还能这样死吗……”江枫感觉自己像是还在梦中,还没完全清醒。
“是真的。地牢里的水,现在还在哗哗往外冒呢!”乌皮补充道。
“带我去看看!”江枫边说边朝地牢方向走去。
他说是让乌皮带他去看,可自己却先走一步,急匆匆地往地牢的位置赶去。
“乌鲁,你还没穿雨衣呢!”乌皮赶紧跟上,一边走一边把自己身上的兽皮雨衣脱了下来,打算给江枫披上。
下雨天的路,充满了泥泞,滑不溜秋的。
江枫在前往地牢的途中,好几次都差点滑倒,连脚上的拖鞋都滑到脚踝处好几次,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拾掇。
他来到地牢的时候,古夫、大木和大山等人已经在地牢周围围了一个圈。他们身上都穿着简易的兽皮雨衣,虽然无法完全抵御雨水,但看起来并不狼狈。
地面上昏黄的积水,让地牢几乎从地面上消失了。如果不是地牢上那个木栅栏盖子,江枫也无法分辨地牢的位置。
原本黑暗深邃的大坑地牢,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积满黄水的“粪坑”。
“乌鲁!”古夫他们看见了江枫,连忙打招呼。和其他人不同,古夫的脸上,有一丝担忧。
古夫看到落汤鸡一样的江枫,皱眉道:“乌皮,你怎么让乌鲁这样就来了?乌鲁都淋湿了。”
江枫此时全身上下都湿透透的,确实像一只落汤鸡。
“乌鲁走太快了!”乌皮一脸无奈地解释说。他赶紧把雨衣给江枫披上了。
“没事。你把雨衣举着吧,咱们可以一起躲雨。”江枫轻轻推开了乌皮的雨衣。
乌皮立即按照江枫的吩咐,将雨衣举到了江枫的头顶,他自己则基本上处于淋雨的状态。
领导说一把“伞”两个人一起用,可一把伞根本就挡不住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难不成还真让领导的一边肩膀淋雨不成。
说句公道话,乌皮这样举着雨衣,倒不如让江枫一个人穿着。
好在,乌皮对江枫非常恭敬,脸上没有丝毫埋怨,心里反而还暖暖的。
江枫仔细打量了一番几乎浮在水上的木栅栏,并没有看见火牙的尸体浮起来。
“火牙呢?”他问。
“在地牢里呢!”乌皮答道。
“他的尸体在地牢里?”江枫有点怀疑。
“是的。”
“你们都看见了?”江枫又问地牢边的其他人。
古夫道:“我们也是收到通知才来的。昨晚侧门这边,是山卡和鱼大负责值夜班,是他们告诉我的。”
“我也没看到。”大木说。
“我也是听鱼大说的。”大山也道。
鱼大的伤早就好了,上次击退火阳的时候,他也出战了,不过战绩并不亮眼。
江枫又看向鱼大和山卡:“你们两个亲眼看到火牙的尸体了?”
山卡道:“我没看见。可地牢里的水都淹到这里了,肯定没过了火牙的脑袋,他肯定活不了。”
“鱼大,你呢?你看见火牙的尸体了没?”
鱼大有些犹豫道:“乌鲁,我也没看见。不过,我也觉得火牙活不了,地牢里的水太深了……”
“你们值班的时候,就没听到他呼救吗?”
这话问得山卡和鱼大一脸懵逼。
两人都摇摇头。
江枫差点就被气笑了:“他都快被淹死了,居然能忍住一声不吭的吗?”
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了异常。
山卡道:“昨晚的雨声和风声非常大,还一直打雷。他呼救的声音,肯定是被掩盖过去了,我们才没听到他呼救。”
江枫又问:“昨天火牙回地牢的时候,你们把他的脚镣锁在铁链上了吗?”
古夫道:“自从他开始挖地以后,他晚上在地牢里就没再锁过铁链了,只有脚镣。”
古夫没有说出口的是,这其实是江枫的安排。
江枫当时觉得,火牙脚上锁着一副脚镣,就算逃跑,也跑不远,没准还会被木头河淹死。就算火牙逃了,他脚上的脚镣也会跟他一辈子。
火牙看着不像是愿意一生都佩戴脚链的人。
因此,江枫才搞起了“优待战俘”的这一套。
如果火牙脚上的脚镣昨晚又被地牢里的那根蟒蛇一样的铁链锁住,那他这次绝对是死翘翘了,浮都浮不起来。
可事实情况是,他脚上只有一副脚镣。虽然也有点重,可在水的浮力作用下,根本就算不得“重”,火牙就算淹死了,肯定也浮得起来。
大山道:“难不成,他逃了?地牢里的水涨起来后,人是会浮起来的。”
山卡和鱼大本来就被雨淋得煞白的脸,此时更白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