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禧堂,贾母半歪在大迎枕上,病恹恹的揉着太阳穴。
贾赦撇撇嘴和邢夫人坐在一旁喝茶,关他们什么事?
反正有好处轮不到他,擦屁股出银子少不了他。
贾母眼睛一扫看见大儿子混不吝的样子,顿时心里的气怒有了发泄的地儿。
抄起手边的茶盏随手就丢了过去,贾赦正魂游天外呢,不防被飞过来的茶盏砸了个满怀。
“逆子!真是个逆子啊!”
贾母指着大儿子手指抖啊抖,说着就又要往后倒,贾政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老娘。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再气老太太了!”
贾赦:……
我坐着没动一句话没说,还被泼了一身茶水,我怎么就气老太太了?
你这么红口白牙嘴巴一张一合,就成了大孝子了?
还没等贾赦说什么呢,贾母拍着贾政的手:
“别跟这个孽障说话!”
“不通人气的东西!”
“眼睁睁看着老娘受辱就那么瞪眼看着?”
当时她是被林菀那一手吓懵了,过了几天贾母也回过味儿来。
又派人去外面打听了打听,这才反应过来,死丫头从哪里学了些唬人的把戏,把小九九耍到她眼前来了!
估计是林如海那个忘恩负义之徒不想掏银子,找人搞出来的把戏!
“把马道婆找来!我就不信拿死丫头没法子!”
王夫人还是那副入定的模样,一动不动。
打定了主意要让老太太牵头,这样就算林菀真有本事,惹恼了她也跟二房没什么大关系。
贾母精明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定在了王熙凤身上。
王熙凤心里暗暗叫苦,得赶紧想个法子把这个“好差事”推了!
急的在贾琏背后一个劲儿的掐他。
贾琏一把扶住王熙凤:
“你怎么了?可还是腰疼?”
“这个月没换洗别是有了,那可不能见马道婆省的冲撞了。”
说完拉着王熙凤向贾母告了罪,一溜烟的跑了。
贾母再也端不住慈祥的表象,气的又摔了一个茶盏。
“都是靠不住的孽障!随他老子是个孽障!”
“邢氏!从账上支二百两银子快去请了马道婆来!”
邢夫人可管不了那许多,请马道婆最多花四十两,她能净赚一百六十两呢!
当即也不管贾赦一个劲儿的朝她使眼色,喜滋滋的拿了条子支银子去了。
贾赦看老太太就可着他们大房糟践,再也忍不住在上房一顿撒泼吵闹。
气的贾母又是要请太医又是要上金銮殿哭老太爷,硬是拿着孝道压了下去。
贾赦失望至极,扔下一句:
“我是管不了了,死活由你们罢!”
扬长而去,去外面青楼喝花酒去了。
……
八百里加急,西南四省遭遇百年难遇大旱!
雪上加霜又赶上蝗虫过境,啃得枯黄青草苗子都没了,真正的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朝廷近几日的议题都是派谁赈灾,拨多少赈灾银子,林如海这个户部侍郎一下子压力剧增。
其实有银子派谁去都不是问题,问题就是没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银子没粮食,赈灾赈灾,两嘴一碰就赈了?
各方势力要么低头装哑巴装死,要么吵得不可开交,中心问题就一个!
银子从哪来!
在各方势力的有心推动下,连开海运这个敏感话题都被带起来了。
林如海一日比一日眉头紧锁,一日比一日晚归,黛玉知道父亲可能遇到了难处,也跟着忧心不已。
风声传到了京城,连林府下人都跟着感叹:
“我们得亏遇上了好主子,吃喝不愁,听说那边可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