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说了不会勉强她,想来也不是诳她的。
身为四皇子,也有他自己的骄傲,不屑于强迫女子做他的女人,且他也不是那等贪花好色之人,不然白姨娘也不会一进府就守空房。
今日之事,就且当做是四皇子的一时之失,或者是对她是否是仙女的试探吧。
人总该往前看,总揪着以往的事不放,是过不好日子的。
只盼着能快些寻到林家人,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搬出去。
之后,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四皇子,一个是地位低微的民女,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
只是,为何迟迟寻不到人呢?
流民一日领两回粥,按她的法子,快则当日,慢则次日,也该有信了呀。
还是说哪里出了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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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顶着烈日排队领粥的林大伯在用家乡话报出自己的籍贯后,被要求用官话再说一遍,可林大伯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又哪里会说官话。
急得他拿脏污的袖子,抹了一把满头的大颗的汗珠,心里嘀咕道:咋滴,不会说官话,就不给粥喝了吗?
前两日说家乡话也给打粥的,今个怎么说变样就变样了呢?
他哪里晓得,这始作俑者正是他家侄女。
这时,排在林大伯身后不远处的一位少年,快步上前,还不等维持纪律的官差呵斥,便三步并做两步地到了粥棚前,对着抓耳挠腮的林大伯道:“林叔,我替你跟官爷说吧。”
这少年约摸十八九岁,长相斯文清俊,身着青布长衫,虽然脏了些,破了些,但打眼就瞧出是个读书人。
他转头对着问话的官差,用官话报出了林大伯的姓名与籍贯,然后暗中留心着对面之人的反应。
只见那位文书模样的差官,当即自怀中掏出一张纸,看了两眼,又道:“你再说一遍,说慢些。”
那位少年便放缓了语速,又说了一遍。
文书仔细确认过后,就不理会当了一回传声筒的清俊少年,反而扭头对着憨厚的林大伯,忍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汗臭味儿,有些期待地问道:“你叫林永福?”
虽不懂官话,但自个名字还是约摸能听出来的,再有差官那疑问的语气,林永福哪有不明白的,忙点头道:“是是,偶是林永福。”
这文书还想说什么,就被一道呵斥声打断:“不许吵,都给老子排好队!”
原是队伍后面的人不晓得前面发生的什么事,只见前面的人不往前挪了,又晒又饥渴之下,就闹出了动静来。
文书自激动中清醒过来,打消了在这里深谈的念头,招呼林永福带上家人随他进粥棚。
没喝上粥,还被官爷把一家人都从领粥的队列中提溜出来,林永福慌得更厉害了,不晓得自个犯了什么事。
不会就因它不会官话,就给他一家人都抓起来吧?
可流民里不会说官话的海了去了,排在他前面的那几个人为何没事,就单挑他一人的错?